躺着看小说 > 都市小说 > 夫君一心只想谋反 > 借兵平叛 不出一日,生擒淮安王。
    容锦紧紧攥住拳头,半响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纪君衡说得没错,她不能死在这里,至少不能死在仇人面前。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若她死了,郭嬷嬷,还有容准,他们定会伤心欲绝。

    容锦颤动着双手接过那块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可刚咬下一口,又忍不住“哇……哇……”吐了出来,恶心感如波涛般汹涌袭来。

    “咽下去。”纪君衡又不知容锦是女儿身,只当她矫情,哪懂得怜香惜玉,一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容锦饿得抬手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强忍着喉咙口的干呕,夹杂着血和泪一起吞下。

    饥饿感终于有所缓和,容锦也不再抽泣了,她独自一人环抱着双腿坐得远远的,安静得好像失了声。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纪君衡将剩余的肉填入腹中,内心五味杂陈。她怨他、恨他,可偏偏又难以否认他的做法救了自己一命。

    待到曹贺抛来绳索将他们拉上去时,时间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容锦只记得意识模模糊糊间,自己被人环腰抱起,随后嘴巴里被强灌了些清水进来。

    “小狐狸,醒醒。”脸颊被人拍了拍。

    容锦一听“小狐狸”三字,眼泪差点再次涌出。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曹贺,莫失礼,她乃七皇子。”

    曹贺侧头看世子脸色肃然,挠了挠后脑勺:“七皇子。”

    唉,虽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曹贺多少能猜到一二。并非他不想尽快搜救,只是恰巧遇上淮安王派追兵杀过来,他们一行人拼尽全力,伤亡惨烈,最后才堪堪杀出一条血路。

    容锦也知道此事怪不了曹贺,且事已至此,也没法挽回,便不再多说什么。

    再走了两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望到了城墙,那里立着一杆旗帜随风飘扬。纪君衡令曹贺取来弓箭,顷刻间一支箭矢划破虚空,正中旗杆。周围的守兵连忙上前查看情况,便见箭头绑着一块血布,上头八个大字“如若借兵可封为王“,他们见事关重大,也没人敢拿主意,只好转呈于城主。

    半晌,城楼楼梯处走上来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肩挂红色披风,想来此人便是刘端了,他冷凛的目光一一扫过下方的几十道身影,然后摆了摆手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刘端谈事不喜欢绕弯子,将纪君衡、容锦、曹贺三人请到议事厅后,直接道:“纪世子,此话怎讲?”

    “字面意思。”纪君衡手指轻叩了叩那块血布。

    刘端闻言暗喜,本来淮安王就已攻至城下,他正苦恼着如何应对,如果借兵就可以捞个王位当当,倒也不错。他急切追问道,“圣上旨意在哪?我看看。”

    容锦站在旁边,嘴上不说什么,内心却是一阵惊涛骇浪,父皇从未提及借兵封王之事,纪君衡如今随口许诺是不是有些不妥,但她观其神色,又不像在诓骗刘端,可除了天子,谁有权封王?

    纪君衡摇摇头:“此非圣上旨意。”

    刘端又不傻,脸色一沉,“空口无凭,我凭何信你?”

    纪君衡淡然道:“非我许诺也,是未来天子对你的许诺。”

    刘端沉默片刻,似想到什么,又老谋深算的笑了笑,“纪世子,莫非你……”淮安王因削藩之事谋反,南阳王也难保不齐有同样的想法。

    “刘大人想到哪里去了。”纪君衡知道他误会了,却还是故意放慢了语速,“我说的未来天子是七皇子。”说着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容锦。

    容锦被几道不约而同看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这纪君衡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未来天子,什么借兵封王,完完全全挖了个坑把她埋进去了。

    刘端直到这时才开始细细打量着容锦,模样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倒是清秀,只是之前的争储风声,不是晋王就是齐王啊,怎么还冒出个七皇子?

    见刘端迟疑不决,纪君衡又补了一句,“七皇子乃我心中的不二人选。”

    话说到这里,刘端自然听明白了,这纪世子是在借兵,亦是在逼他站队。若不借,不光得罪了南阳王,还得罪了七皇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呐,搁以往,他并不看好七皇子,可若得南阳王势力扶持,那可真不好说了。

    刘端思索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从身上割一块肉下来,他拿出虎符,调集三万兵马相借。

    三万兵马!容锦起初颇为激动,但转眼看到一群老弱残兵,瞬间又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七皇子,看来拿你的名头并不好使啊!”曹贺也是嗤笑一声,“若是齐王过来,估计刘端也不敢如此敷衍。”

    容锦闻言一阵气闷,可还没来得及辩驳,却听纪君衡淡淡道:“以眼下处境,能借到一兵一卒,已是难得。”他面色依旧冷峻,只是眸底平添了一丝凌厉。

    是夜,军营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

    几名老兵躲在暗处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他们行动颇为鬼鬼祟祟,为了特意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在帐篷之间绕来绕去,直到寻到一处无人空地时,才突然撒开腿不要命似的往前跑。

    而瞭望塔上的士兵此时背对着身,竟丝毫未察觉。

    得救了!得救了!几名老兵跑出一里多地后,心里旋即狂喜起来,可他们没想到再多走出两步,前方却站着一人,那人手持长剑挡在路中,黑衣与夜色仿若融为一体。

    “奉世子之命,恭候诸位多时。”曹贺唇角勾起一抹血腥冷戾的笑,没想到真教世子说中了,今夜当有逃兵。他在此处守株待兔,又一口气逮到好几个。

    曹贺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就将人制服,押送回军营。

    此时,三万士兵已整整齐齐排列在营口,他们眼看着十几匹马正从不远处飞奔而来,每匹马的腹部上都绕着一根粗绳,而绳子的末端则绑着一个人,那些人身上的皮肤被沙石磨得鲜血淋漓,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面对如此残忍的画面,容锦脸色顿僵,她侧头看了看纪君衡,却见他面不改色,冷静得让人害怕。

    待到了跟前,为首的曹贺翻身下马,恭敬的回禀道:“世子,今夜逃兵一共十七人,方才误杀两人,剩余十五人已全部抓走。”

    纪君衡微微颔首,随后又一个眼神示意他动手。

    该怎么做,曹贺心知肚明,他高举长剑,掷地有声的说道:“我等奉命平定叛乱,不斩敌首誓不罢休,谁敢做逃兵,有如此下场!”说着,一剑挥过,一颗头颅身首异处。

    转眼间,十五颗头颅高挂,立在军营正前方,整个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三万士兵中本来就不乏混军饷的胆小鼠辈,有的甚至没正儿八经打过仗,头一回见到这种情景,吓得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甚至还有吓尿裤子的。

    个个除了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祈祷活下去,旁的念头也不敢有了,但过了一会,又见一个大木箱从主帐内抬了出来,哗啦一打开,放眼望去除了黄金外,还是黄金,连点空隙都没有。

    众人看傻了。

    曹贺擦干了长剑的血迹,收剑入鞘后,才缓缓开口道:“此处乃黄金千两,杀十人赏一绽,杀百人提为将,杀千人封侯爵。”

    话音落地,士兵齐声高呼,荣华富贵仿佛唾手可得。

    先杀逃兵以示威,后以重赏振士气,短短一夜,三万兵马瞬间对纪君衡唯命是从。容锦背脊一阵发冷,这种人若真要反,她拿什么阻止他?

    翌日,刘端等人正坐在议事堂中,看着山谷地形图一筹莫展时,突然斥候来报,淮安王的大军已集结至冀州城南侧,蓄势待发。

    容锦神色一凝,露出了吃惊之色,但下一刻便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没想到淮安王如此愚蠢。”

    “纪世子,何出此言?”容锦侧头看他。

    纪君衡却不答,自顾自凝神思索着。

    南侧三面环水,白日看似低缓平静,待到入夜江水高涨,出入只剩一条狭长的小道通道,淮安王兵马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他只需派士兵持盾守住隘口,令弓箭手在高处埋伏,便可轻易来个瓮中捉鳖。

    紧接着,又见纪君衡唤来曹贺耳语几句,曹贺边听边点头。

    容锦好奇他们二人说什么,可刚凑近了些,曹贺直接转身风风火火的走了。

    “你们……”容锦语气有些着急,毕竟自己挂了个统帅的职位,但这仗怎么打纪君衡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她的意见。

    “七皇子稍安勿躁。”纪君衡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不出一日,曹贺将生擒淮安王。”

    “真的吗?曹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容锦瞪圆了眼睛。

    “臣所言是真是假……”纪君衡寻了个椅子坐下,并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七皇子静候结果便是。”

    容锦没打过仗,本来还在提心吊胆,眼下见纪君衡这般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模样,跟着也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