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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空旷的大床上躺了一个男人,红色的绸衣像一团娇艳的曼珠沙华在她眼前

    第三章

    “大胆,你现在叫李尧,竟敢篡改内宦大人赐给你的姓氏,真是活腻了!”押着他的宦官面露狠色,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紫菀眉头一皱,慢慢放松后再漫不经心地盯着斛律尧的那张脸,鲜红的指印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里竟然只有楚楚可怜之态。

    “殿下,奴才叫斛律尧。”

    嗬,还挺固执。

    不过紫菀不想改掉他的名字,正好日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正事。

    所以勉强给他结了个围:“嗯,斛律尧。”

    “殿下既然给他赐了名就是留下他了,那奴才们便回去回禀内宦大人了。”领头的宦官笑眯眯地看似事事听她的决断,其实,是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还没摆出怎么对斛律尧的态度,他们几个倒是先做起了她的主来了。

    不过她可一点也不心疼斛律尧,万年前就是他制造的生灵涂炭,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仙界损失数千天兵天将可历历在册,最疼她的二师姐的父君也是死在那场神魔大战中;且若是魔种苏醒了,将来他还是会置三界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心疼他,无异是自戕,她可不做这种蠢事。

    只是透过这件事,可知宫中宦官之势怕是要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了,摄政长公主面前,都敢这样的态度,应当是作威作福的事情做多了。

    “退下吧。”但是提前打草惊蛇也不大好,她得徐徐图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仙者,自然不能做背信弃义之辈了。

    那几个宦官走之前竟还当着她的面一人踹了一脚斛律尧,他依旧跪直了身子,那一副骄矜不屈之态,确实是足够让人怜惜的。

    从前在仙界之时,便有仙娥见她不受重视便也想欺负她,奈何她从不是一个忍耐退让的软柿子,若欺侮了她,必然是要变本加厉的讨回去的。

    她内心有些颤动,精神折辱比肉/体疼痛更为致命,有体会过所以更加动摇,她心中默念心经稳定心绪;现在,她才不想同情这样一个魔王。

    这是斛律尧大婚之夜后第二次直勾勾地盯着商菀看,眼前的女子谈不上有绝代风华,但也是足以艳压群芳的姿色,最令人过目难忘的是那双又黑又亮,藏着让他也捉摸不透心思的眼睛;

    分明心有动容,却不知又何故坚毅了她的眼神。

    而他自己此刻惨白的脸挂着红色的巴掌印,眼角泛着红,嘴唇开裂渗出血,漆黑的眼望向高台之上的女子,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仰望无垠的星空。

    卑劣又充满希冀,甚至带了些嗜血的残忍,美好的东西,破碎了不是更为可贵吗?

    ******

    宦官离开之际,还耐心的阖上了门。

    她自己宫里的宫人对她是诚惶诚恐,这宦官们倒是一个个胆子比天大,这态度的反差,充分说明皇家从前对这些宦官简直是纵容得过分了些吧。

    紫菀再望向斛律尧时,他还是一脸惨相,她没有回避,要好好欣赏一下大魔王此刻的凄惨。

    “奴才谢殿下解围。”斛律尧就着跪地的姿势,给她做了一揖。

    紫菀瞥了他一眼,嫌恶之态格外明显,语气说不上好:“哼,不过是不想他们打我的脸,便宜你了。”

    “夜已深了,殿下可要安置了?”他好像半点脾气没有,说话也是极其温柔的。

    他瞳色偏淡,挂着一脸惨相还一脸我能撑住的逞强之态,紫菀咄咄逼人的话梗在喉间,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自己决不能心软,脱口地话轻蔑至极:

    “你不会还期冀着与本公主同床共枕吧?”

    “奴才岂敢奢望。”他把卑躬屈膝做到了极致,紫菀盯着他同他对视间,蓦然又想起那日梦境中如坠深渊的感觉,不寒而栗。

    “你下去吧。”紫菀摁摁眉心,再抬眼发现斛律尧已经站起来了,但没有出去。

    她极其不耐烦:“怎么还不走!”

    他眼神扫向门口:“内宦大人让奴才伺候殿下安置。”

    她一听,立刻气势汹汹地从主位上下来,一拉开门发现,方才送他来的宦官还没走,就守在门外,紫菀瞳孔一缩。

    “公主殿下,内宦大人嘱咐了,前些时日您的病情怕是有妖魔作祟,既然驸马有这吉相让您苏醒,他便是您的解铃人,所以这些时日为了自己的安全,殿下还是同驸马爷一同安置了罢。”

    那宦官低眉顺目,而后又生怕她发火似的,瞥了一眼里面,笑得不怀好意:

    “内宦大人让奴才转告殿下,殿下您是金枝玉叶,怎好受那般苦楚,所以驸马爷是他精心挑选的完璧之身。”

    紫菀:“……?”完璧之身。

    她下意识地瞥向屋内杵着的背影,高挑瘦削但却并不显得单薄,公正地来讲还颇有安全感的,既然他不是残破之身,怎么会留着这样任人宰割?

    “内宦大人真是思虑周全,你可得替本公主好好谢谢他。”紫菀简直咬牙切齿,这几日她都要和这个大魔王共处一室了。

    “是,奴才必会回禀内宦大人的,大人还怕驸马不能将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所以这些时日入了夜便是奴才们在这儿守着,若是他有半点叫您不如意,奴才们一定将他带下去好好调/教。”

    看来这是一副不走的架势了。

    “你们这是打算囚禁监视本公主了?”紫菀一甩大袖,绷紧了脸,威压立时压下来。

    斛律尧就侧着身看着,很奇怪冬日里没有阳光,但紫菀周身似乎就蒙着一层金辉,此刻她面无表情的神色,像极了他曾参拜过的,无情无欲的神女,从未窥探过人间的肮/脏溃烂。

    “奴才不敢,内宦大人是担心殿下的安危,若殿下心有疑虑,奴才这便去请内宦大人过来。”小宦官面色很是冷静,目视身前不与她对视,说话一板一眼没有情绪。

    请过来估计也只是同她兜一个大圈子,毕竟李寞是占着个为她好的名头,如果她任性撒泼拿出长公主的势头来,这件事的确可以取消,但不免落下是她不识好歹的名头。

    好一个进退两难的大坑啊,这会子挣脱不得,只好另辟蹊径了。

    “一粟呢?”紫菀皱着眉头,先从事情的源头捋起。

    “在屋里头休息呢,奴才帮您去请。”小宦官这下看起来是和颜悦色了,看着她同样微笑着,而后低下头去。

    一粟来的时候神色也有些焦急,想来是等她也许久了,好不容易把那些尾巴甩掉,紫菀赶紧带着一粟往御花园里去。

    “驸马进宫的时候是以内宦大人干儿子的名义进宫的,进宫的日子颇有些年岁了,奴婢今日费了好些功夫才打听到,其实驸马他……他没有净身。”一粟看了看她的面色,一切如常才敢继续往下说。

    “其他的宦官们往日见他比较少,因为他一直是养在内宦大人屋里头的,只是内宦大人平日里多是拿他出气,所以宫人们都不待见驸马。”

    “他的身世呢?”

    一粟摇了摇头,紫菀更是一团乱麻。

    其一:如何灭了魔王,直接将他杀了?如果这样简单就不是魔王了。

    其二:李寞是什么来头,上午见面时看着不像奸佞,但这一系列所作所为非常像要控制皇室。

    师尊把她丢下来都没个指示吗!紫菀挠了挠头。

    等回到寝殿的时候,紫菀脑子里还在回想,一粟最后同她说的那番话:

    “不过刚才去叫奴婢的宦官,奴婢倒是有印象,他是内宦大人的得力助手叫德福,往日都是叫内宦大人干爹的,原本他是个热心肠的,从前奴婢还受过他的恩惠,去年开始似乎性情大变了,很爱笑但是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地,听说他折磨人的手段很是残忍。”

    这个德福有些古怪,这个斛律尧更是古怪。

    等等,他人呢?

    这会子她才注意到,因着冬日夜色黑沉的早,屋里亮着烛火,照的满屋通明,她就出会门的功夫,他们手脚那么麻利地,竟然到处挂满了幔帐,一重又一重,那摇曳的烛火透过幔帐摇摇晃晃,空气中弥漫着微不可见的香味,随着烛火的燃烧,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来,一层又一层慢慢地渗透进一呼一吸之间,紫菀就这样光着脚丫子,掀开一重一重地幔帐往里走。

    紫菀心想,屋子里的炭火是不是有些旺了,两颊之间开始泛着热意,她扯了扯外裙,将那芙蓉红一般的外裙随手丢在了地上,内里是齐胸的襦裙,她手探了一下脖颈胸口,竟不知手是烫的,还是胸口是烫的。

    有热浪再她体内攀升,那幔帐山重水复一般终于在床榻之前停下。

    她空旷的大床上躺了一个男人,红色的绸衣像一团娇艳的曼珠沙华在她眼前盛放,红色的丝带束缚住了他的眼睛,皎白的面色上泛着红红的晕,呼吸急促而热烈。

    紫菀头重脚轻,心跳地飞快,摁摁眉心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原本躺在床上的男子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红色的发带不知何时被他拽下,将她的手腕缠绕了个结实,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眼前似乎还是一片混沌。

    直到滚烫的、温软的东西印在她左心口时,她的身体才本能向前一迎,好像有什么苏醒了;滚烫和温软并没有离开,感觉到她的迎接,濡湿一片又一片的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