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改变主意？”诺亚问他。
尼古拉斯不愿意细想这个问题，低头盯着地上的拼字游戏卡，挑出字母拼出了最后一个单词。
“我又赢了。”他直起腰，看了看诺亚用手又藏又掖的卡片，“陛下，你不识字吗？”
诺亚恼羞成怒，撒开捂着的卡片：“我们玩别的。”
尼古拉斯忽然好奇他小时候什么样，于是开口问道：“你小时候都和朋友玩什么？”
“我小时候没朋友。”
诺亚拿起来装卡片的纸盒扣在脑袋上，捏成帽子的形状，“威廉回首都之前，海伦不让我出门，威廉回首都之后，我一般在屋子里盯着他发呆，不愿意出去玩。”
尼古拉斯：“是因为你晒不了太阳吧？”
诺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静静地看着诺亚摆弄那个纸盒，过了一会儿开口：“你连我都骗不过，威廉会相信你出轨？”
“我了解他。”诺亚说，“我有我的办法。”
清晨六点，天色即将变亮。
诺亚突然说要去爬山。
山脚附近，有一家废弃多年的幼儿园，水泥地上涂着用来跳房子的方格，历久经年，画方格的油漆斑驳成了锈色。
诺亚看见地上的方格，抬起一只脚，一路踩着格子蹦了过去。
“威廉没教过你跳房子吗？”
诺亚看他他一眼：“没有。”
“那你记住，”尼古拉斯捡起一块石头丢向第一块方格，感觉到此刻身体里血流速度正在加快，他说，“我是教你玩跳房子的人。”
他陪着诺亚玩了半小时的跳房子。
太阳快出来了，他撑起伞遮到诺亚头顶，无意间注意到这少年的额头，那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水光莹莹，衬得少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格外清澈的白。
他忽然想，他小时候如果住在伊万·安布罗休将军家的隔壁就好了，那样十几年前他就可以教诺亚玩跳房子。
“伊万！”
“伊万！”
临近山顶，诺亚不顾太阳撒欢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喊，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不得不跟着诺亚跑起来，直到他们站到那座紧邻悬崖的墓碑前。
——怪不得诺亚要爬山，伊万·安布罗休将军葬在了山顶。
“伊万！”
诺亚停到石碑前，笑意染的那张脸朝气蓬勃。
尼古拉斯刚参军那阵曾经见过伊万将军一次，唯一的一次。伊万将军就像此刻的诺亚一样，情绪高亢，热情满满，一笑起来有魔法般的感染力，让旁人莫名跟着心情变好。
“我没有运气做你的孩子。”这少年半蹲下来，平视着墓碑，“你为什么不来做我的孩子？”
“我本来打算给它取名叫伊万·安布罗休。”
入夜，飞艇降落在草坪上。
百分之九十的建筑物被推平后的水晶宫显得格外空旷，皇室护卫长带着几个护卫走到舷梯之下。
“元帅。”尼古拉斯将手放在左胸低头行礼。
威廉点了下头，与尼古拉斯擦身而过的瞬间，嗅到了这人身上的信息素味。
他停下来，回头看向仍垂眼颔首的尼古拉斯。
——那是诺亚的信息素，那股奇异的罂粟味极具辨识度，他不会认错。
诺亚还没到发情期，这种信息素很难沾染到旁人身上。
威廉皱了皱眉：“陛下呢？”
“已经睡了。”尼古拉斯说。
进诺亚房间前，这位新任护卫长扣押了他的枪，好在这次没有以纽扣是金属为由扣押他的制服。
他回手关上房门，走进卧室，在那张大床上见到了他的少年。
诺亚有裸睡的习惯。
月光均匀地洒在他的皮肤上，被子只盖到胸口，露出一字型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威廉走过去坐在床沿，俯下身想要亲吻诺亚的额头，嘴唇即将碰到对方前蓦地停住——他嗅到了一股可可脂味的alpha信息素。
alpha对自己的omega有骇人的占有欲，这是刻在基因上的本能。
诺亚身上传来的气味刹那间割断了威廉保持镇定的神经。
他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坍塌后的瓦砾爆裂，阻塞了他正常的思考能力，他不得不跟自己的本能对抗，将那股暴烈的兽性强行压下去。
“哥？”
诺亚带着没怎么睡醒的鼻音喊他，伸出手攥住他的食指。
alpha是卑劣的物种，他在这样的时候无法保持理智，何况他三天前服用的药有强烈的副作用——本就会使情绪失控。
他不信任自己，但他信任诺亚，解决掉胡思乱想的最好办法，就是听诺亚亲自告诉他。
威廉看向他，尽可能放柔语气：“你身上有别人的信息素。”
少年的表情凝住，腾地坐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怎么可能？尼古拉斯一直站在房间门口……”
诺亚在撒谎。
这孩子一旦撒谎就紧盯别人眼睛不放。
而且，他也没有说是尼古拉斯的信息素。
那种情绪又冲上来，他闭了闭眼：“联邦还没有退兵，但他们只剩下十几架制空战舰可以穿过要塞防护盾。”
威廉掀开诺亚身上的被子，紧紧抱住他：“要塞建好后，战争就会结束，我马上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他急于要掩盖掉诺亚身上属于别人的信息素，没有什么体贴的前戏，直接掰开了诺亚的腿，放出他的器官，进入了这少年的身体。
诺亚反抗得很厉害，为了制住这只小兽，威廉的手臂和脖子都被抓花了。
他压在诺亚身上，小幅度地挺动。
容纳他的肉穴第一次这么干涩，但他只动了没一会儿，裹着他的甬道就变得湿润柔软，颤抖着绞上来。
“哥……停……停下！”诺亚趴在床上，两只手的手腕分别被他牢牢抓着，一耸一耸地承受他凶狠的挺动。
omega的身体没有不愿意接受的时候。
这个小洞生来适合被操，可能无论谁插进来，都会这样淫荡地淌着水讨好侵犯者。
诺亚也不例外，是个omega。
为什么要是个omega。威廉想。
那股可可脂味道还在，他更狠地撞进去，听见诺亚带着哭腔的呻吟。
他抓起少年的头发，啃咬那对嘴唇。
碾着甬道里的前列腺操到这少年第一次干高潮之后，他把诺亚翻过来，插入还没有准备好的生殖腔。
肉缝死死箍着他的性器，又被迫松动放他的分身完整地侵入。
比他第一次插入诺亚生殖腔时更紧。
淡淡的月光下，他看见诺亚脸颊上的泪痕。
“出去！”诺亚挣脱一只手，狠狠推搡他的胸口，“你没有戴套！你要我再为你流掉一个孩子吗！”
威廉怔了片刻，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少年的额头。
“抱歉。”他轻声道。
他是没有吃避孕药。
但他吃了另外一种药。那种药原本是帝国医院用给基因病患者的——为了断绝劣性基因，给那些检测出基因病的患者强制吃下这种药，使他们丧失孕育后代的能力。
他不需要小孩，诺亚就是他的小孩。
他不想再看见诺亚下身流着血，抱着那团血块哼童谣的样子。
他没想好怎么告诉诺亚这件事，他怕会给这少年造成负担。
“抱歉。”他再次道了歉，吻了吻诺亚的鼻梁，“我太想你了。”
他选择了撒谎，“我在路上吃过了避孕药。”
短暂的安静过后，诺亚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
轻微的刺痛传来，威廉知道他在摸自己抓出来的血檩。
“是我抱歉……”诺亚躺回床上，用含着泪的眼睛看他，“我不该抓你。”
可可脂的味道终于被山茶花遮住，他决定不再深究这件事，只当那股信息素从未在诺亚身上出现过。
“是我吓到你了。”他说。
威廉做爱时身上的信息素味最浓。
尤其是这样没有任何衣物遮挡，完全地释放着那股花香。
诺亚攀紧男人的肩，脸埋进男人肩窝。
他被这股味道浸得头晕目眩，含着肉棒的小穴冒出一股又一股的分泌液。
威廉动得很慢，一下下磨他，他对此受用至极，但也知道这样的抽插速度会让威廉不上不下。
自从威廉和他变成这种关系之后，这男人就开始过分让着他了。甚至像刚刚那样，明知他撒谎，也不继续追问。
“哥，你爱我吗？”
“爱。”
他继续问：“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都爱我么？哪怕是你讨厌的事？”
过了一会儿，威廉答道：“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威廉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折腾他一整夜，只做了两次，便抱他去洗了澡。
簌簌的流水中，他亲昵地靠在威廉身上：“要塞建好之后，我带内阁和所有媒体一起过去。”
“好。”威廉说，“我从第一军团拨一队人回来接你，护送你去Z0要塞。”
“不用，我带皇家护卫过去，皇家护卫大多是新招的，尼可把他们训练得很好。”
威廉抱着他睡到凌晨，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
Z0要塞正式启用当日。
要塞真正的噱头是十米高的Z0全境防护盾，它比当初水晶宫外层的护盾面积还要大，彻底阻隔了所有与联邦接壤的国土。
总工程师满面红光地对着摄像头介绍道：“我敢保证，以全境防护盾的水平，任何陆用战机都无法通过，这样联邦就只剩下能飞的战舰或许能进入我们的领土……”
军部发言人见总工程师说的跑偏，立即把话接了过去：“但众所周知，联邦制空战舰的速度、炮弹威力、续航能力都远在帝国之下。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研究出来的隐形飞艇，但我们的雷达改进了，现在完全有能力检测到它的信号，换句话说——它的隐形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联邦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帝国唯一的窟窿已经被堵好了……”
将Z0区形容为“帝国唯一的窟窿”这种说法容易惹来内阁发函，记者眼疾手快地切走镜头，高呼道：“愿整个宇宙归于诺亚·奥古斯特一世的统治！”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紧跟着响起，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第一军团士兵齐齐把手放在左胸口，敲出结结实实的两下响声。
看台上，站在威廉右后方的丹尼尔后退一步，朝着下属勾了勾手指，偏过头压低声音：“陛下呢？”
下属摇摇头：“不在房间。”顿了顿，又补充道，“昨晚舞会之后就找不到他了。”
丹尼尔瞥了眼不远处随风飞扬的金发——幸好威廉昨天一整夜忙着应付那些内阁的老头，没发现诺亚失踪，但现在当着第一军团全体军人、整个帝国所有官员还有那些媒体的面，皇帝本人不露面绝对不行。
诺亚太反常了。
昨天他决定要连办两夜的舞会就有些不对劲儿，能拆掉水晶宫还债、补贴军费、开培训所救济贫民的皇帝，不该在要塞办这种骄奢的舞会。
公开会结束。
威廉一言不发快步走进偏厅，丹尼尔赶紧跟上，穿过偏厅进入没人的走廊，威廉忽然停住脚步面向他：“什么事？”
作了两三秒思想斗争，丹尼尔果断实话实话：“陛下不见了。”
这条走廊里的房间是第一军团的宿舍，里面大多睡着昨晚在舞会上宿醉未醒的军官。
一扇门“吱呀”被推开，丹尼尔看见了他那不省心的弟弟——衣衫上的扣子系窜了，裤链敞着，脸上泛着潮红，眼睛对不上焦，一看就是昨晚有过一段艳遇。
尼古拉斯手扶着门框，眯着眼睛盯着他，晃晃悠悠看了好几秒才认出他似的，大着舌头拉着长音道：“恭喜你又升军衔了，雷格中将。”
“听说你单枪匹马抓到了刺杀伊万将军的凶手，雷格护卫长……”玩笑没开完，丹尼尔倏然瞪大眼睛。
——尼古拉斯身上的味道。
那种奇异的信息素！
丹尼尔帮诺亚准备抑制剂时听威廉说过，罂粟的气味，类似咖啡豆，还带着一股说不出到底是清淡还是浓郁的甜香。
如果不是性交或者和omega在一个房间待一宿的话，根本不会染上这么浓的omega信息素，而以尼古拉斯一贯的作风，后者简直天方夜谭。
宿舍的面积不过三十平，丹尼尔透过敞开的门看向屋里，单人床上，睡着一个裸体的黑发少年！
丹尼尔吓得魂飞魄散，看了眼走在前方的威廉，祈祷他不要回过头，还祈祷他的嗅觉被酒熏得不灵敏，不要嗅到这股信息素。
“继续睡吧你。”他尽可能像平常一样说着话，抬手推向尼古拉斯胸膛，将他推回了房间，然后一气呵成拽住门把手，打算关上这扇门。
要塞的走廊没有窗，只靠节能灯照亮，昏暗得像举着火把的洞穴。
宿舍里有能透进阳光的窗，从门缝渗出的光随着丹尼尔关门越收越小，即将要关严这道门那一瞬，一只手“啪”地撑在门板上。
丹尼尔死死拽住门把手，抬眼看着威廉：“尼可房里有没穿衣服的omega，老板，现在不方便……”
“丹尼尔，松手。”威廉说。
丹尼尔听着这男人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毫无对策地拧紧眉头——余光忽地闪过一抹湛蓝，“滋”一声电流细响声后，半扇门直挺挺在他眼前栽下来，他抬手架住那半扇门，意识到威廉的光束剑已经将房门斩成了两半。
避免发出更大的动静，丹尼尔把半侧门板轻放在地上。
宿舍里的画面一览无余，床上的少年惊醒过来，露出正脸，确实是本该出现在公开会却缺席的耐冬帝国现任皇帝。
诺亚躲开投到他身上的视线，抓起床尾的裤子开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