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联邦边境城市。
某餐厅。
西蒙敲着投影键盘，写道：“亲爱的安妮·雷格。”
写下这个名字的瞬间他不自觉地弯起了唇。
那是他一生中最年轻帅气的日子里，遇上的让他怦然心动的内向女孩。
他把信写完，敲上落款：“西蒙。”
想了想，又删掉，重新写道：“爱你的，西蒙·阿特伍德。”
餐厅门口闪过一抹俏丽的身影，西蒙关掉个人终端投影，朝着西尔维娅招了招手：“这里！”
西尔维娅随即笑起来，她脸上有一种少女才有的纯情，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西蒙感觉自己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二十岁。
他拖着肥硕的身躯站起来，为西尔维娅拉开椅子。
“谢谢。”西尔维娅看向他，“刚进来时看见你在写东西，在写什么？”
“没什么。”西蒙回答，他咽下口水，讲出在家里对着墙壁练习了十多次的笑话。虽然还是因为紧张讲得磕磕绊绊，但西尔维娅却笑得前仰后翻，两片苹果肌变得通红：“你真有趣，西蒙！”
顿了顿，西尔维娅停住笑，伸手握住他的手：“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只是想和您更亲近，要是不喜欢，我还叫您阿特伍德先生……”
“西尔维娅，”西蒙从她的手中抽回了手，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我的年龄足够做你的父亲了。”
“我不介意，你是我见过最渊博的人！”西尔维娅上半身前探，四处看了看餐厅里其他的顾客，压低声音，“何况你还是这颗星球上唯一一个能治好基因病的医生。你怕连累联系你的老同学，一直没有接通她的通讯申请，但你研究了她发来的病例……”
“嘘！”西蒙紧张地打断她，“与帝国国民私下取得联系在联邦是死罪！”
西尔维娅配合地点点头，用那双闪烁着的碧绿眼瞳望着他：“对我来说，你比那些战场上的士兵更加勇敢，西蒙，我真心地爱慕你。”
西蒙将她送到联邦政府为她安排的公寓楼下，环着她的腰踮起脚吻了吻她的嘴唇。
“总统明天离开。我有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具体多久不能告诉你，总统的行程安排是机密，你理解的吧？”
西尔维娅：“答应我，回来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她转身走进公寓楼，关门前不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他一眼。
——矮肥猪的香水味让她消化不良。
她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打开公寓的门。
房间里有“嗡嗡”的机械声不断响着。
西尔维娅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喝下一大口，呛鼻的小麦味气泡暂缓了她胃里的不适。
她穿过客厅，走到卧室。
床上的是个被大字型绑住的男人，体型和性器官的尺寸证明了他是个alpha无疑。
可此刻他屁股里却吞吐着一根比他自己阴茎还要粗一圈的按摩棒。
按摩棒安装在机器上，自动一推一拔。
男人的阴茎因为套着约束环无法射精，已经憋成了紫黑色。
西尔维娅露出发自真心的笑：“有乖乖待在家吗？我的骑士。”
耐冬帝国前任皇室护卫长是个受虐狂。
比此刻更难以想象的事情她已经陪彼得玩过很多次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为此作呕，但后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甚至乐在其中——人天生就能靠虐待同类取乐。
“彼得，联邦还是不肯承认我的合法继承权，不肯为我建立流亡政府。”
她挑了一根皮拍，指尖慢慢揉搓着用来打人的那一端：“我要怎么做他们才能帮我？你说他们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彼得看向她，连转动眼球都显得迟钝。
但西尔维娅知道他此刻远远不到没力说话的程度——他在等着那支皮拍落下。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她虐待他，他教她下一步怎么做。
皮拍落在彼得肿成两倍的睾丸上，男人“唔”了一声，两条腿剧烈地发颤，动了动嘴唇，终于发出声音：“Z……Z0要塞……”
西尔维娅：“Z0要塞？”
彼得又不说话了。
她扬起皮拍，照着快要坏死的阴茎抽过去。
“啪！”
彼得开始挣扎，牵动得身下的床吱嘎作响，他如同被钉住的飞蛾标本，不停抽搐。
“你从西蒙那套出了话，那个乱伦种不是快要死了么……”彼得说，“用唯一能救诺亚的西蒙，可以换下Z0要塞的控制权。”
“你说的轻松，联邦的人会听我的吗？”
问完，她没有等下去的耐心，直接取下男人阴茎上的约束环，掀开裙子骑上去。
“把炮机停下，让我能专心操你。”彼得说。
西尔维娅回身按下按钮，安装着按摩棒的机械手倏地缩回床尾。
“去找佩拉·拉塞尔。”彼得一边粗喘一边顶她，“这女人在帝国卧底了五年……期间……一直是诺亚的家庭教师……她知道诺亚的基因病，也知道Z0要塞意味着什么。”
她顺着彼得的思路往下想，顿时变得无比欣喜：“这样拉塞尔就会找控制着Z0要塞的威廉谈判！”
她低下头一下下吻着彼得的嘴唇，激动地感慨，“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
他们的舌头缠在一起，彼得含混着回答：“我也是……”
她在晃动中伸手抓住了彼得的手，收拢手指紧扣住他：“你这么聪明，没有我，也会活得很好。”
翌日一早。
拉塞尔刚进办公室，意外发现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西尔维娅。
这姑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嘴角下方各自缀着两个梨涡，简直像壁画上侍奉母神的大天使。
“拉塞尔中将，”西尔维娅站起身，“我有个提议想说给您听，可能对联邦重掌Z0区的控制权有帮助。”
Z0要塞。
司令官宿舍。
个人终端响了一下，威廉点开那封邮件。
“诺亚的基因病恶化了，只剩下不到半年。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随便找个医生给他检查。联邦有能治愈基因病的医生。我们见一面吧。”
发信人是佩拉·拉塞尔。
Z0要塞，地下讯问室。
“辛苦了。”丹尼尔朝门口的守卫点了点头，走进屋关门，将手中的纸质文件“啪”的摔在桌上。
没等他说话，桌对面穿白大褂的女人盯着文件先开了口：“军部因为使用牛皮纸被动物保护组织投诉了一千多次，还死不悔改呢？”
“没办法，谁让牛皮纸能经得住岁月的磨炼，地球时代那些印在牛皮纸上的书可都还字迹清晰呢。”意识到自己被带着跑了题，丹尼尔皱了皱眉，拉开椅子坐下来，“尼古拉斯从小就捣蛋，他惹祸我还有心理准备，你是怎么回事，老姐？”
安妮·雷格推推眼镜，道：“帝国法律规定，平民私自尝试和联邦人取得联系判处两个月监禁——我可以申请用三百小时社会劳动代替吧？”
丹尼尔瞄了眼纸上印着的通话条目，指了指上面的人名：“西蒙？老姐，这人不是你三十年前的初恋男友吗？怎么，意难平？”
他问完，看着安妮那张万年严肃苛刻的脸，他嘴角的笑意忽然凝住。
——联邦和帝国还未开战时，西蒙曾来过他们家做客，他见过那个矬胖子。
这人当时旁若无人地大侃特侃基因病的各个种类和病发特征，简直是基因病的痴迷分子……
安妮不是那种会时隔三十年突然想和初恋男友旧情复燃的人。
她联系西蒙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基因病。
丹尼尔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盯住安妮：“诺亚出事了吗？”
“无可奉告。我是个医生，”安妮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我必须为我的患者保密……”
“吱呀”一声，讯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
整个要塞只有一个人职权在丹尼尔这个中将之上，也只有这个人会这样不打招呼推开讯问室的门。
丹尼尔回过头，看向这个节骨眼上闯进来的威廉。
实话实说，他看了一个月，也不是很适应短发的威廉。
倒不是不好看，只是他认识威廉十几年，第一次见这男人短发。
那头华丽的金发修短之后，注意力便自然而然地集中到威廉的五官上。
俊美得让人灵魂深处泛起战栗，丹尼尔揉了揉胸口，他此时心颤却是另一个原因——威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真的？”
威廉看向安妮，“诺亚的基因病恶化了。”
安妮撇开和威廉对视的目光，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闭眼揉了揉鼻梁，又将眼镜重新戴好：“是。”
“什么时候发现的？”
安妮：“他刚登基不久的时候。”
“他自己也知道么？”
“知道。”
威廉：“你为什么不治好他？”
“我不会！”安妮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擦出刺耳的划响，“自从那个该死的治疗舱被发明出来，人类治疗疾病的能力就在不断倒退，医生除了翻译检查报告外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还比不上地球时代的中世纪！帝国医院对待基因病患者就是给他们强制绝育，我在帝国找不到任何相关的文献，否则我也不会去联系西蒙！”
“老姐……”丹尼尔想打圆场，却说不出合适的话。
威廉安静了许久，道：“西蒙就一定能治好他么？”
“我不知道。”安妮叹了口气。
“安妮是皇帝的私人医生，我们借走她太久会给陛下造成困扰。我晚上送她回首都。”
说完，威廉转身走出了讯问室。
丹尼尔看了安妮一眼，连忙追出去撵上威廉的脚步。
威廉驾驶飞艇的能力无人能及，加上他和诺亚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丹尼尔确实挺希望威廉送安妮回去，顺便见见诺亚。
丹尼尔了解他。
这人心口压了太多的东西。
诺亚杀回水晶宫那一次，皇家护卫和第一军团一共死亡三千六百二十四人。
那些皇家护卫也是威廉效忠要保护的帝国国民，而第一军团，则本应是保护帝国国民的战士。
威廉会为了第一军团军人家属甘愿赴死。
但诺亚没有接受威廉已经做出的选择——为救回威廉一个人，诺亚不在乎死了多少人。
这两个人就算不是亲生兄弟，也很难凑成对，他们的本质相差太多。
丹尼尔沉沉地叹了口气，再次小跑着追上威廉：“老板，刚才安妮说了，那个西蒙不一定就能治好诺亚。而且我十几岁时见过西蒙一面，西蒙就是只会吹牛的骗子，与其对他抱有什么期待，还不如趁着送安妮回首都时顺便休个长假，陪在诺亚身边……你养他长大，他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尼古拉斯跟你真的闹掰。”
他说到口干舌燥，威廉却全程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到词穷停下，威廉才道：“谢谢。”
威廉从不用这种堪称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这男人内里的某个零件被损坏了一样，带有一种诡谲的破碎气质。
丹尼尔站在原地，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预感——绝不是什么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