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商名流云集的酒会，几个驭心阁的客人见到桃姬出现在J国非常惊讶，随即轮流热情上前攀谈，大家默契的心照不宣，只称呼她为桃姬小姐。
关于驭心阁右阁主的传闻，在众人窃窃私语隐密的流动中，传到了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耳边，他微讶，“桃姬小姐？”这让他想起家中的6个堂姐妹。
姬自槐往人群集中地看过去，竟真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迟疑，花了好一会儿才把不远处那个美艳绝伦、风姿卓越的女人，跟记忆中那个始终绑着高马尾齐眉浏海，低垂视线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还真是他姬家的堂妹……
他记得这个堂妹社交能力极差，终年沉默不语。成年后听说去国外的舞蹈学校深造，然后就消失在他的脑海里了。今年初，辗转听说她继承了小叔叔的生意，还引起小叔家那房的争端。
他盯着那里太久了，久到女人也转过头，视线交错后，对他露出了然的微笑，隔空举了一下酒杯。
这么侵略性的气质，真的是那个安静的堂妹吗？
她吩咐身后一个像保镖的男子几句话，男子躬身行礼后往他的方向走来，“姬先生，我老板明日想邀您一叙，请务必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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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晚，秘书从各方打探到驭心阁的消息，弄清楚这个堂妹现在的身份地位后，姬自槐才带着疑惑赴约。
他是家族里少数没有走教职学者路线的，家族人说他一身铜臭，生意场上的人说他故作清高，没有人脉支撑，他走得艰辛。看昨晚那些业界大佬纷纷去向堂妹敬酒，他不明白，以他的咖位，值得让堂妹刻意接见？
让人引进酒店的豪华套房后，桃姬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他见桃姬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心里叹口气先打了招呼，“晚晶，好久不见。”
“三堂哥。”桃姬下巴一顿，充当回应。
“我看你好像过得不错，这几年都还好吗？”
“还可以。”
姬自槐见桃姬完全没有寒暄的打算，只好开门见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堂哥，我想买下你手上所有六通经贸的股份。”
姬自槐一愣，诧异笑了，“我也不问你为什么知道我手上有六通经贸的股份了，只是，你都这么跟人家谈生意吗？”也太直接。
“跟堂哥还绕什么圈子。”桃姬淡淡道。
不同于刚才的疏离，桃姬这句话虽然客套，无形中也拉近了关系。
姬自槐没有先回答股份的问题，又岔开话题，“你好几年没回家了，听说小叔家的去驭心阁找你，你没有见他们。”
桃姬笑了一下，“那里不是我的家。”
“我很好奇，你那么想跟姬家划清界线，为什么你在驭心阁使用的名字，还用了姬当尾字。”
“直面噩梦才是解决噩梦的方式，一遍遍割开才好得快。姓姬这件事，早就丝毫对我没有影响。不见小叔家的，只是嫌麻烦。”
“你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姬自槐叹了口气，看着淡定的堂妹，还真的没什么好聊。“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买六通经贸的股份吗？”
“遇到了很喜欢的人，这是我要送给他的聘礼。”桃姬没有避讳，直接了当说出原因。
姬自槐眯了眯眼，脑中电光火石闪了一瞬，身为股东，他当然多少了解内部秘辛，“六通经贸那个人间蒸发的二少？他在你手里？”
“三堂哥一向聪明。”
姬自槐思考后说出，“他掌权时手里约有28％的股份，人失踪后股份被瓜分得干干净净，你如果要帮他全拿回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要进一步让他稳当的取得继承权，这些也远远不够。”
“这些你不用费心，我有人脉在处理，堂哥是熟人，想跟你讨个人情。”
“好，这是你的事，我不过问。但是堂妹，你拿什么条件来跟我交换股权？你是掌握了我什么把柄吗？”姬自槐轻笑。
“我进驭心阁那天，阁里分配给我两个侍浴，一男一女。我看到那个女的，心里就很不愉快，于是立刻换掉她们了。我事后一直在想，为什么我那么排斥那个女侍浴？想了半天，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女侍浴，长得很像一个人……二堂姐。”桃姬笑意盈盈，看着堂哥脸色微变。
“听说堂哥在读书时代有个白月光长得很像自己的亲姐姐，可惜那女孩的爸爸犯罪去坐牢了，那女孩也不知所踪。”桃姬换了个坐姿，侧身靠在扶手上，看起来懒洋洋的，口气魅惑勾人，“堂哥……如果你的性取向是S呢，我就把她教乖，送到你身边；如果你的取向是M呢！我就请驭心阁最好的训练师指导她，再让你跪在她脚下。如何？”
气氛凝结，跟桃姬带着轻慢的微笑不同，姬自槐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绕圈的大拇指。爱上一个极为神似亲姊的女人，让他在家族里打上了品德有污的印记，这也是他当年弃文从商的主要原因，爷爷说他不配当读书人，只会误人子弟。
在商场多年，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失态的神色，沉吟了几分钟，从胸前的口袋掏出钢笔，“成交。”
签好股权让渡书，桃姬立刻翻脸不认人，冷淡的端起茶杯让破夏送客。
姬自槐站起来后，觉得都是成年人，之后生意上可能还需要桃姬的帮忙，便试图想挽回一点微薄的兄妹之情，“晚晶，我大了你六岁，无法玩在一起，当年年纪小不懂事，知道你艰难，却一直置身事外，我觉得很抱歉。”
桃姬放下茶杯，定定看着他，“堂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动手欺凌过我或对我恶言相向，姬家可是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孩子干不出那种下流事。你们所有人的手段，都是把我当空气，我在那栋老房子里，是透明的。这样，你还认为你并没有参与其中吗？”
姬自槐呼吸滞了一下，漠视本身就是一种冷暴力，自己拿什么脸皮去说出这肤浅的抱歉。没再多说什么无益的话，他低头离开桃姬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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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丝丝细雨飘荡，。
古色古香的复古茶楼，只接待预约贵客，亭台楼阁花窗香榭，桃姬倚在二楼窗边，看着小桥流水，妙趣横生的奇花灵石，轻轻叹了口气。
“破夏，我想家了……”
破夏刚想遵从职业操守安慰她两句，就听她接着说：“我想念我自己的马桶。”
破夏维持臭脸，装聋作哑。
上楼的脚步声传来，桃姬站起来拉了拉她刚刚东倒西歪没个坐相时往上缩的旗袍。
优雅款款欠身和上前来的长者握手致意。
“劳您久等了，桃姬阁主。”长者穿着浅灰色改良式唐装，流露带着杀伐果决气魄的江湖味。
桃姬诚挚，“姜老板愿意拨空前来，桃姬真是感激不尽。”
两人寒暄完，请长者先落座。
姜老板开门见山，“详细情况，您的律师跟我秘书都已经接洽好几次了，细节也都谈妥，就是我这个人，一向比较谨慎，合约这种事，还是得坐下来当面谈、当面签，我老家伙才放心。”
“姜老板说的是，我也很想跟您这样明事理讲义气的长辈见一面。”
双方各自带了律师，利落干脆签名盖章后，姜老板笑吟吟：“这事终于办妥了，我们也高兴同乐一下，能邀请桃姬阁主喝一杯吗？”
桃姬面不改色，“我的荣幸。”
“不敢当，来这里这个气氛，当然要喝点烈的，我上周刚收到几瓶友人私酿的，今天心情好，桃姬阁主万万不要拒绝我。”姜老板差人迅速布酒具。
桃姬端起酒杯，看着透明纯净的酒色，瞥一眼破夏，他目光含浓重的警告意味。
桃姬碰唇浅尝，味道呛辣直冲脑门，喉咙也烧灼起来。
桃姬第一次喝这么烈的中式白酒，她感觉满嘴的唾液都分泌出来，唇舌痛麻，眼睛红了一下，忍住呛咳感，又迅速吞了一口。
“桃姬阁主，满上满上，有句江湖话叫杯底不可饲金鱼啊！”姜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喜欢灌人家酒的恶趣味，好几个年轻一辈的主事者，被他灌得连路都走不了得让人扛回去。
桃姬半推半就，连律师先生都下场来对阵了，才勉强保持清醒到酒局结束。
当晚，逃不过被扛回去命运的桃姬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七荤八素，腿都软了得靠破夏撑着。
破夏叹气……为了启吾，阁主这是真能屈能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