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消云散，月淡星疏；荒芜的夜空下，那被遗忘的乡间小学的粗砂操场上；凭然摆放了一个乡镇富婆豪华梦幻婚床。床上，裹着撕裂的窗帘布而显得衣袂飘飘的卢慕穆；伸开双臂，让一片晶莹幽绿的光芒笼罩了他——在一定距离外，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年画上挥舞着绸子在欢庆丰收的大胖娃娃！只不过他身后没有巨大的蔬菜和谷物，而是伸展出一棵梅花巨树；梅树撑开千条万叶，五瓣白蕊的绿梅花，盈冲入云，绽开灿灿群星，燃放天宇。
当然走进了看，熟悉美国恐怖片的观众会发现他像是鬼娃恰奇。熟悉日本恐怖片的观众会以为他是某种座敷童子。熟悉国产恐怖片的观众会以为他是郭老师正在舞见直播。
只见那赤脚短腿的卢慕穆扬起双手，使出敦煌伎乐舞姿中中的“祥云飘动”式；他背后的梅花树上所有花朵之中就突然都探出白色的细臂柔荑，然后他又来了一个“踢腿上扬”式；背后的梅花神树上的手掌全部打开；随者他的身姿化为天王药茶舞姿中的“天王托塔”式，手掌齐齐对准了床下不远处的敌对目标；最后他来了一个“美莺起舞”，嘴里却喊出一声：“——吃我必杀技，孽畜！”
一千个白色的手掌带着凌厉呼啸的劲道，对着沙地中昂头怒视他的小猫咪就打了过来。
刑慧琳现在撅着尾巴，浑身炸毛；她瞪大眼睛，勇敢地对着那些密集如暴雨的手掌就跳了起来；迎了上去；化为一到棕黄的影子，灵敏地闪躲掉了四百多个手掌；就地一滚，钻进了床下；然后刑慧琳绕后，直接跳上床背；再次闪躲了掉了一百多个手掌，凌空翻滚，对着卢慕穆的肥脸使出一记回旋踢，后爪正中卢慕穆化成屎一样的腮帮子，打出一个大漩涡；随后刑慧琳又躲开了剩下的几百计手掌，钻到了床下，竖起耳朵聆听敌人的动向。
卢慕穆捂着脸，猫爪无情，脸上已经划出了几条血痕。
他气得胸口发颤，轻轻端起右手，接住身后梅花树上掉下来的花瓣，抹在脸上，伤势顷刻消失。
“孽畜，竟然连观音菩萨都敢打？还说你不会武功？这些年来，你修炼的很好么！本座再说一次，本座真的是观音菩萨啦！你忘了我们在琉璃螺城里美好的时光了吗，你是本座最爱的咪咪啊。我把妓院里赖债的客人变成老鼠，放在酒窖里，你每天晚上追他们吃他们；你吃饱了玩累了，就躺在本座的蒲团上睡觉，呜呜，咪咪，你真的不记得本座了吗？”
卢慕穆趴在床上，不是很敢探头，但是认真地对着床下呼唤。
“不记得，我不认识你哦，丑妖怪。”刑慧琳没好气地回答。
“琉璃螺城……是公司二楼那个廉价商业街，还是古尔班通特沙漠里曾经的那个？”
梅花树的神光照耀之下，一只红爪黑猫悄悄走到床前，抬头询问。
卢慕穆斜眼望向黑猫，眉头扭曲起来。
“都不是。哎呦喂，这不是皇上哥么？我的神花传召，怎么把你也卷过来了？”卢慕穆狐疑地看了看背后，那向天空绽放出亿万道慧光的梅花树；扭头奇怪地看着这狡诈的黑猫。
“您就别臊我啦，您当皇上的时候，我还是海里的小虾米呢。老哥哥啊，你真的又转世啦？”黑猫小心地问。
“嗯。上一次我见到你，你正忙着入赘阿着海蛇；所以你骗到他们家的钱了吗？你的姐姐还好吗？”卢慕穆斜起嘴巴，表情苦涩地问。
黑猫不悦地撇嘴，金黄的眼睛上挑，好没趣地说：“老哥啊，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化身能现世；何况就算你别的神格化身不爱八卦，你在世上留下的轩辕断指梅花神树不都是你的耳目眼线么。而且你和荷花经常梦中勾兑，他那嘴巴知道能叭叭一句不知道的瞎叭叭十句，估计他没少和你传我家的闲话吧？哼！朕好歹混了个皇上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揭短呢。”
“不，我没有在和你装，你家的烂事太复杂了。我在印度的化身那么爱看本土电视剧的，都看不懂你家的狗血裹脚布哦。我对你家的事也不关心，我只是在和你客套一下而已，你别当真！”卢慕穆惊恐地摆手，努力澄清自己。
“话说你上一个化身刚刚化寂，按道理你应该还有一百多年才能再现世的。为什么提前了？”黑猫用抓子刨着地，疑惑地问。
“我哪知道。我也不想转！可是我在行魂入梦中突然就看到了女娲指引。所以你们又搞出什么了什么烂事，需要本座来擦屁股？”卢穆慕生气地问。
“哦。原来如此。”黑猫脸上浮出了怪笑，喃喃道：“所以，终究是美红姐摇人。嗯，欢迎来到地球，let’sfuckthispup！嘘……他们来了哦。”
黑猫突然站立起身，地上冒起万丈韶光；一朵极似樱花其实是喜马拉雅大海棠的紫色花苞迎风绽开，花苞呈为辇作；天龙皇帝化为正装人形伫立在花蕊正中，讲真这个人形还不如猫呢，因为看起来是一个一米八五的健硕男子，但是脸上没有五官。深紫的大樱花绚丽优雅，这皇帝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态，他突然摆出一个天王药叉舞姿里的“天女散花”。
没等卢慕穆开口，东南方打来一道银白的光，落地后当然也盛开一朵巨大的神花，虚文殊菩萨从芍药花辇座中起身，他看了一下身旁的天龙皇帝妖冶但是严肃的造型，犹豫了一下，但是也很快摆出一个“天王威震”式。
接下来是一朵淡紫的藤花落地，上面又出现了一名优衣库青年男子；他的表情有点愤怒但是更多的是错愕，撇了一眼卢慕穆，再看看周围，强忍着不甘来了一个“反身击鼓”式。
橙黄色的彼岸花开了，大势至菩萨孙世昌带着地铁老人手机脸，用袖子擦了一下汗，不过他干过基层，对这些姿势其实基础扎实；表情管理一番后，他摆出他最熟悉的“天王震慑”站姿。
最好看的金色昙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地里钻出来的；而且这是一株并蒂昙花，如灯照亮花柱下的手掌巨叶，叶片蹲坐着一个表面洁白细看其实很脏的研究服的中年男子，他的表情也很震怒，但是这个规格明显证明他也是菩萨，他顺势生气地摆出一个“天王接引”——姿势不太规范，很像要打架的样子。
校园操场中的潮水黑雾中，挺起一朵莲花苞；冰冷的月光下，漆黑的莲花傲娇地盛开了：地藏菩萨韩雪衫虽然是一身优衣库89元衬衫七分裤套装；但是他非常娴熟地摆出女团舞中的美好定格造型，不过，他想了想，很快修改动作，姿势成了很接近女团舞动作的敦煌飞天舞姿中的“靠腿旁移”。不过因为肌肉记忆导致脸上出现了不是菩萨脸而是爱豆wink的姿态，他抽了一会脸上的筋，才勉强修正过来。
一团燃烧的流星落地，朱红的大牡丹花最后在群花中盛开，里面出现了目瞪口呆的普贤菩萨。因为场上所有菩萨都在很用力很认真地凹造型，他也迷惑了，很迟缓但是还是很专业地来了个“佛光普照”。
现在不算卢慕穆的梅花树，场上其实有七朵神花绽放。每一朵花之中极尽妖娆地呈现着一个普通而又自信的男子，不过因为他们摆出的姿势其实兜包括表情管理，所以他们的眼神根据姿势规定放空；导致就没办法眼神沟通，也就没有人说话。
一阵冷风吹过，只有炕上老娘们盘腿座的卢慕穆把身上床单裹紧了一些；他也很紧张地盯着面前这些飞天舞姿天王造型，一头雾水。
“喵喵……”躲在床下偷窥的刑慧琳看着这群大花中的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有点害怕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炫目的神花中所有男人都hold住了造型，没有谁先说话，也没有谁先丢范。反正他们都是菩萨，凹雕像这个事对他们来说应该很平常……吧？凄凉的早春的夜晚中，大家都一动不动，远方似乎响起了蟋蟀的鸣叫。
“阿弥陀佛！”一个女人举着手机吆喝着，从学校门口走了过来
“女娲，女娲娘娘？”因为反身击鼓所以视线向后的看起来最年青最穷的优衣库菩萨皱起眉头，对着女人问。
“啊。是的呢！哇，果然都是大菩萨哦，核心力量好好哦，仔细看，哇！你们都有翘臀呢！好专业，好神圣，好有综艺感哦！菩萨大哥们，你们聚会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知道今天晚上会有小刀划屁股，能开一下眼。但是哪曾想，你们上来就这么大炮打蚊子，血本炸花花的嘛？这位菩萨，我没见过您呢？敢问法号？”韩诗倩举着手机，踱步而来，围着这群造型妖冶的菩萨，皮肉不笑地问。
“我不是菩萨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召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摆这个姿势，我们又不是那些护法使者，为什么要摆这些姿势啊？不过，我看他们摆了，我也就跟着摆了呗。”优衣库2号男子无奈地说。
是的，七个菩萨中地藏菩萨是优衣库男子1号。不过地藏菩萨是装穷，优衣库男子2号可能是真穷。
因为离开了光线暗淡的KTV，在佛光红花中可以明显看到穿着皮裤还挂着银链子的普贤菩萨朗声说道：“回女娲娘娘：藤花中是龙树菩萨，因为我们组织关系调整，他的现世菩萨法号暂时让渡给天龙皇帝陛下了。这是临时的一个安排，只是职务名词表达上的意义。所以观音菩萨神花传唤，现世龙树菩萨还是会来的。”
卢慕穆皱起眉头，看着藤花中的男子，冷漠地问：“阿周啊，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优衣库2号男子似乎近视的很厉害，他眯着眼睛说：“没呢。师兄，我把菩萨的座号卖给龙帝了。我还在世间能活五十八年，我想多看点书搞点研究，不想参与组织活动。所以现在的龙树菩萨——是皇帝陛下！”
实际上天龙皇帝也不熟这个姿势，他也不健身，他也没有核心力量支持这么飘逸妖娆的姿态，所以敦煌飞天伎乐舞姿的造型正在崩溃；他挠手蹬腿看起来好像在溺水挣扎；不过他喘着气说：“哎呀，我们几个佛位来到人间都要自愿降级菩萨位啦。倩倩，自己回去看公司管理规定。”
卢慕穆不悦地撇嘴，叹息道：“Nerd！行吧，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以后记得帮我写点论文，整点作业啥的哦。”
“师兄再会。”浅紫的藤花中的男子终于解除了那个尴尬的姿势，转身对卢慕穆合十顶礼，轻拜三下；随机花苞合璧，化为一朵幽光消失了。
然后场上就剩下六朵花中的天王乐伎和一个怎么看都正在直播的女足疗技师了。
文殊菩萨维持这自己的姿态，但是不满地出声了：“女娲娘娘，我们的法会不可以录像和直播哦。请你也不要拍照。我已经施展神通关闭周围一里的通信信号了。”
“你们为什么要到我家里开法会？”韩诗倩很镇定地反问。
“观音菩萨神花传召，他在哪里我们就会来哪里啊？这里明明是一所小学，怎么会是你家？”文殊菩萨盯着韩诗倩的手机，察觉到了不安的能量流动。
“这个小学是我当年捐款盖的，用的也是我家我的产权的宅基地。我在学校楼里给自己留了一间宿舍，这里就是我的家。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为啥要在我家里搞这些？”
“因为这里是我上一次肉身坐化圆寂的地方，我在这里留下轩辕断指神梅圣树，我还留了庙宇和青铜器，上面写满了我的公关通稿，记载了我的美德和功绩，并告诉你们我下一次转生还会在这里啊！我能理解时间有点久，那些泥瓦浮云散了就散了。但是我们有一说一，这里的群众们，真的没有人记得我了吗？”卢慕穆不满地撅嘴问。
“你不是出家吗？当和尚去了吗？所以世间财产与你无瓜了啊。你的房子和地，被我哥买了。嗯，我哥走了之后，产权留给我们姐妹了。我四姐的地被他们骗走了，不过这块地还是我的。孙世昌，你还有脸进我家门，我给你写了那么多报告和文件，你到底有没有看？”韩诗倩指着舞姿中的菩萨们大声喊叫。
代表世俗与彼岸的连接，传播天堂乐土信仰的大势至菩萨；也就是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组织部部长兼发展改革委员会主席孙世昌僵硬地说：“韩诗倩，女娲娘娘；您也是们的民族和历史的繁荣昌盛做出过卓越而又艰苦贡献的资深女神，听本座一句劝，您反应的问题啊，组织上是不会怠慢和松懈的，正在有序推进中啦！请您有点大局观，我们现在正在处理一些我们菩萨内部的情况；麻烦您回避一下。拜托哦！”
“呵呵……我在我自己家里，我还要回避到哪里去？我就不走，我要欣赏一下慈航普渡，万佛朝宗的盛况。”韩诗倩拿着手机，更加认真地拍了起来。
文殊菩萨看着韩诗倩的手机，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呐，我的直播间里很多的群众，都希望我问现场的菩萨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摆这个姿势？”韩诗倩突然笑着说。
”对啊？你们为什么要摆这个姿势？”卢慕穆也好奇地追问。
“不是么？朕是这么想的，既然大家都是便装，不展示法相的话，总点做点什么向世界证明我们是菩萨吧？光是神花为辇的话，那些没有素养见识的群众，可能只是以为我们是花车游行上的演员甚至人妖……所以朕刚才灵机一动，就摆出一个古典舞的姿势。嗯，朕的意思说，我们菩萨，总要展示我们的文化自信……观音大士，你说是吧？”天龙皇帝气喘吁吁地说。
“我不说，我不知道，我太久没来人间了，不知道你们发明了什么新套路。”卢慕穆说完了，双手捂嘴。
但是所有菩萨都把目光嗔怒地瞪向文殊菩萨；因为他应该是最懂这些规矩和仪式的。
文殊菩萨面色僵硬地说：”皇帝陛下还有虚空藏菩萨是最年长的菩萨，我以为这是什么古老的规矩，所以我就跟着摆了啊。我们以前在灵山不就是这么摆的么？”
“我确定我们在灵山没有这么摆过，人间的壁画雕像甚至是电视剧里才这么摆！”优衣库2号男子恼火地说。
“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摆呢？”孙世昌激愤地开腔了。
“我以为是你们讨论出来的新规定啊，你们的好多新套路新规定不就是根据市场趋势创新的吗？”文殊菩萨不满地回答。
“那个，我们知道我们位卑言轻，在群里没有谁爱搭理我们。但是观音大士转世这种事情，能不能多少提前通知我们一下。哦，对了，我们刚才在开车，就被神花传唤了。现在车子在马路上呢，这个事情我们不负责哦。”
金色昙花下的实验服菩萨双生一体，其实是药王菩萨和药上菩萨双胞胎兄弟俩。但是因为他们俩只用一个容器肉身，且昼夜神格转化，所以只算一个菩萨。药王菩萨和药上菩萨并不在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体制内工作，从他们的外观和名字来看，就知道他们是在科研单位上班。
“你们又不是没有坐骑，干嘛要开车？”文殊菩萨冷漠地问。
“我们在印度现在几乎没有信众了，法力低弱；走……买货回来只能开车。话说我们要摆这个姿势摆到什么时候？”因为现在天黑了，所以主事容器的是药上菩萨。
“这种事情，交给韦陀宫的周济之去做就好了啊。他是巴西国籍，和外企关系良好；完全可以走合法合规渠道的。”普贤菩萨收了那个可笑的姿势，转身语气不满地对药王和药上菩萨说。
其余菩萨终于也不摆造型了，大家都送了一口气。可是药王菩萨脸上挂出冷笑，反问道：“哎呀，普贤尊者不知道么？周济之年前就辞职了，回国了。手下的研究生都没人带，毕不了业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和时间管这些闲事。哦，难道不是你们公司里里的人，检举揭发他是天使么。呵呵，非我族类必有异心，为欧美药企夹带私货，屁股歪，攻击中医药，学术不端，压榨学生，诸如此类。你们韦陀宫里的小金刚们把他多年来的各种罪证整整收集成了35页PPT，挂在公司主网和各种社交媒体上，高赞爆热搜那么久的。周济之根本没有争辩，直接带老婆孩子回巴西了啊！”
普贤菩萨脸色一沉，喃喃道：“这事本座略有耳闻。但是盛连营说他已经理清了，做好了舆情管理了啊。周济之精诚为道，医者仁心，大慈大爱；怎会如此拘泥于世俗风评，这般甩手而去？本座回去一定要彻查此事，要盛连营提着脑袋来把话说清楚！”
“嘿嘿，普贤尊者，我觉得你要说清楚的可不是盛连营，也不是周济之。但是，说话多麻烦啊，这不，观音大士又现世了，我们跪拜观音大士，要他施展慈航普渡，搞一下舆情管理？认真的，现在贵司的舆情，也只有观音大士能普渡了吧？”药上菩萨说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站在幽雅的昙花下大口大口地抽了两口，然后他很不屑地看着卢慕穆说：“观音大士，你知道小僧一直很忙，我也不想和你们搞这些无效社交，观音菩萨，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么？”
“你们的医院，能做医美嘛？”卢穆慕小心羞涩地问。
“没有！不做！”药上菩萨无情决断地回答。
“哦，那没事了……你们兄弟先走吧。不打扰你们做正事。”卢慕穆谄媚地低头。
金色昙花在夜空中化为凄艳的流星，钻进淡淡月光的边缘处。
现场场上只剩下五朵神花了。
“所以菩萨的座号是可以卖的呢，然后菩萨也不是必须为组织工作。所以，我们终于等到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自由新时代，对吗？”卢慕穆用小手指抠着鼻孔，继续瞪眼观望。
“观音大士，你刚才可看清楚了哦。你来到这操场之前，朕就已经在此地恭候了。呐，为了表达我对你来来到人间的热热的欢迎，朕已经预定好了希尔顿酒店大场。您走完流程，咱哥几个就给您接风洗尘——全场消费，朕埋单！”
天龙皇帝在花座上豪气地拍着胸脯说道。
卢慕穆好像没有听见龙皇的谄媚，目光扫向周围。
场上剩余的五个菩萨彼此尴尬地对望了一眼，突然调换位置，普贤菩萨的大红花正对富婆婚床；普贤菩萨轻轻咳了一声，突然挺直脊背；左臂平端，立手掌；右手后甩，低头对着混婚床上的卢慕穆非常真情地说：“无量寿佛，只园弟子众诚谒南无观世音菩萨。”
随后所有菩萨集体合声：“无量寿佛。”
“Yeah.Whatever！”卢慕穆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梅花树上伸出一只长手，拎起已经吓傻的大肥猫刑慧琳，挠着她的脑袋说：“傻妹，我没有骗你吧。我是超级大霸总，这些菩萨都要给我行礼作揖的哦。”
刑慧琳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神光盈天的菩萨干部们，舔了舔嘴唇，不发表意见。
普贤菩萨刚要说话，卢慕穆却坐了起来，抱着猫，很认真地说：“好了，我知道我这次转世有点突然；给大家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我长话短说吧。我辞职了！辞职的意思就是说，观音菩萨我不当了。Iquit！我在灵山里留了辞职信啦，留了很久了，世尊再忙也应该看到了。既然我能转世来到人间，说明世尊也同意我辞职啦。以后呢，我就和贵教贵司没有关系了。嗯，你们各个看起来都营养状况良好，又受过教育的样子；所以我的话，你们都听懂了吧。以后不要叫我菩萨了。——嗯？”
“菩萨不可以辞职。我们是发过愿的！师兄，你不要说笑了。”大势至菩萨孙世昌冷冰冰地说。
卢慕穆突然抱着猫从床上跳了起来，双目含泪地朗诵起来：“哦，那我换个说法。感谢各位师兄师弟和信众的这么多劫对我的支持和爱戴，我在这里带着无限感恩的心情向大家宣布，我，南无观世音菩萨，今天夜里，此时此刻，从须弥佛国菩萨团队中毕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停止一切宗教活动救世工作，走上新的生命旅程！哦，在临别前，我有一个卑微的请求：大家可以讨厌我，但是请不要讨厌我们亚洲佛教集团。米娜桑，轰斗泥，轰斗泥，阿里噶多——我会永远，永远像以前一样，假装爱你们的。”卢慕穆说完拎着刑慧琳，深深地日式鞠躬。
“观音师弟，你退团之后，要你哪里，有什么计划吗？”地藏菩萨惊讶地看着卢慕穆，很当真地询问到。
“哦，保守的打算，就是重操旧业，做我最擅长的事情，当然是开妓院啦。不过想想也挺没意思的，那么冒险一点的想法，就是去去北京或者上海闯闯，去时尚杂志编辑部，先从助理作起吧。如果两年之内我当不上总编，那么再辞职开妓院吧。”卢慕穆把猫顶在头上，淡然笃定地回答。
刑慧琳的脖子上挂着她的手机，但是已经断网没有信号了。但是她听到妓院两个字，耳朵竖了起来，撇嘴说道：“妓院是违法的，不可以剥削女性哦！”
“咪咪，放心啦。我妓院里卖的，一直都是男妓。剥削男性，总没问题了吧？”卢慕穆抓着刑慧琳的头，轻轻地挠了起来。随后他又补充道：“呐，女的不能剥削，男的也不能剥削；难道要我们这些霸总自己下地干活收粮食吗？如果我们这些霸总不使劲剥削谁，哪里来的香火豪宅化妆品和包包？哪里来的小鱼干给咪咪吃？”
“琳琳喜欢吃皇家无谷物高蛋白深海三文鱼冻干！”刑慧琳幽幽地说……其实她这辈子也就吃过一次，还是钻人家空房的时候剩下的那么一小袋；可能都过期了。
“如咪咪所愿！我就算辞职了也是挂逼级的霸总。”卢慕穆一甩手，天龙皇帝“嗷”的一声，他脑门上被拔下来一根头发，飘啊飘到婚床上，梅花落雪中那根头发变成了一大堆整整齐齐的猫粮冻干。
“别说了皇家深海三文鱼了，就算皇家神龙冻干，咪咪想要，一句话的事。唉，好歹人家也当过观音菩萨呢。所以，咪咪，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卢慕穆逍遥自在地说。
刑慧琳看着梦中才能回味的这一堆高级猫食，不可置信的嘴角流下了很多饱满清澈的泪水。她不确定这是不是梦，所以并没有扑过去。刑慧琳好歹是个仙女，还是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正式有编制的职工；不是劳务派遣，不是实习生，不是临时工。
普贤菩萨眉头深锁，打量着婚床上恶形恶状的卢慕穆；面色渐沉，悯然无语。他左侧的文殊菩萨却突然撸起毛衣袖子，露出白臂；双手结印与胸前，人形隐入芍药花萼，却绽出一绢经幡，经幡冲向床后闪闪的神梅花树。
卢慕穆不悦地抬腿，用黑漆漆脏兮兮的脚勾住了经幡。
“观音大士，文殊师弟见你转生未成，容器淆乱；是以将师尊教诲殊胜智慧注你灵树，助你转生还道。吾等协侍，发愿救度众生，不可无法成相。望观音大士坚忍片刻；文殊师弟会把大乘真知三十万卷，与你神魂贯通；为你再造正道智识！”普贤菩萨低沉地说。
卢慕穆抽腿一勾，白色的经幡被高高拉起，却从白色的芍药花蕊中抽出雪片一样的书页，慢慢撒向操场大地；偶有残页撒向梅花神树，顷刻燃成黑灰。
卢慕穆伸手接住一片书页，然后，书页在他手中化为一截手纸；他突然叉开双腿，把手纸塞进窗帘布内，明显地是在擦了几下屁股。然后他嘟囔着说：“八王子，三太子，这里又没有外人啦，何必演这些没用的。”随后他把擦过屁股的卫生纸拿了出来，然后惊叹地看着光洁的纸张，幽幽地说：“这个孩子真干净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擦不出屎的腚沟。嗯，算你们运气好。但是，谁要再那那些传销材料来烦我，我就要他把这张纸吃下去！”
橙黄色的曼殊沙华中暴起熊熊烈焰，孙世昌突然纵身跃起，掀起绣着兜罗棉网的黄泉冥河袈裟——这是他的神通，不是真的纺织物——像是一张铺天巨网，朝卢慕穆和他的婚床罩了下来。
“都没有大悲天龙，世尊地藏这种台词么？”卢慕穆不满地闷哼，完全不躲的，任凭黄泉袈裟泰山压顶而来，但是他突然又拨开袈裟，露出毛绒绒腹股沟但是却刮得一干二净不见纤毫得鸡巴，对着光明神圣的袈裟就泚出一股如虹长尿。嗯，黄泉对黄泉；但是彼岸输了。这看起来像是袈裟铺涌的无间超度净化神通没有干过卢慕穆今晚喝的那么多茶水和车厘子，尿液沾到洁净的袈裟，袈裟迅速缩成一团；孙世昌的这招数其实是连续技，袈裟铺出去他必需再把袈裟上勾连的兜罗棉网收回去，不然他就被反超度了。
孙世昌又气又急地拉回兜罗棉网，把变成抹布的黄泉袈裟抱在怀里——他其实和这个袈裟是一体的，如果他收了神通，那么不是和他一体的尿，就会洒他身上。他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他也懵了。
“这里到底有没有脑子正常的哦？我这么高调大摇大摆地把你们叫来，当然是有十成把握可以骑在你们头上拉屎撒尿的啊。对，大多时候我未必能打架打赢你们。但是你们不会单纯地以为我不会设下机关陷阱，给自己留保险吧？嘻嘻，就算轩辕断指神梅被沧海桑田泯灭了，就算我的庙宇宫殿已经陨为尘土；但是这里当年我与师尊谈offer，成佛得道的地方！只要我的肉身不离开当年的梅荫之下，我就是无敌的。嗯，树没了，但是距离还在，差不多，就是这张床的大小。是的，你们现在唯一可以打败我的方法，就是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原生悟道点；咱们远程对轰。嘻嘻。”卢慕穆说完抠起了鼻孔。
“唉，本座早就说了吧，观音大士的神通远远在我们之上，我们不能对他无礼。”地藏菩萨韩雪衫笑咪咪地举起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帕；他变魔术一般把手帕在左手上一抹，左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平凡朴实的玻璃杯，杯子里装了八分满的白色液体。地藏菩萨双手捧起牛奶，谦卑地来到床前；刑慧琳愤怒地拦在猫粮堆前，但是地藏菩萨无视了她；把牛奶举到卢慕穆面前，笑眯眯地说：“观音大士，您刚刚转生入世，一定疲累。来，先喝一杯我亲自为您冲泡的瑞士进口婴儿配方奶粉。您先消消气，我们有话好好说。”
“哼，还是荷花懂规矩。”卢慕穆接过玻璃杯，闻了闻，皱着眉头说：“好香哦。荷花呀，我知道你家里孩子多，你可不是把你娃的口粮允给我了吧？这样我真的会过意不去。”
“观音大士不用担心，我现在有好几个小姨子在外国打工，她们懂事，经常帮衬我们夫妻，经常给我们邮寄一些奶粉啊尿布啊娃娃装啊。当然，也不是我把过期的奶粉兑了供奉你，这罐是昨天早上才开封的。”荷花的小脸很真诚很朴实，一点不像坏人。
“哦，那多谢地藏菩萨慈馈！”卢慕穆右手拿着杯子，左手却突然挥舞了一下身上的窗帘布，布条晃了一下；然后他左右手上都出现了一杯瑞士配方婴儿奶粉！
“地藏菩萨，我们是好朋友对吧？所以，有好东西，我怎么可能当着我的好朋友面，吃独食呢？来，咱俩一人一杯！”卢慕穆把一杯奶粉拿起来，又递给了地藏菩萨。
“嗯……？”地藏菩萨的眼睛瞪大了，发出一声悲鸣。
“我的好朋友，你忘了吗，我是观音菩萨，我们观音菩萨的所有化身，都有水米救渡神通。只要是有营养的食物，我就可以无限复制，耶稣都能五饼二鱼喂饱五千人；老子是观音菩萨，变一杯奶粉出来回请我的好朋友，算个事么？来，为我们八十万劫地球时间无法计算的友谊，干杯！”卢慕穆把把奶粉杯捧到了嘴边，并没有喝，而是用眼神紧紧锁死地藏菩萨。
“干杯！”地藏菩萨不慌不忙地双手举杯，张开小嘴就畅饮配方奶粉，，咕咚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但是越咕咚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咕咚大概一分钟，那杯子里的奶粉似乎是喝不完的。
“是的，没错，看起来是一杯奶，其实是一万杯的量。哦，对不起哦，我对桃花狼蛛和五步蛇的毒素过敏，我喝不了，这杯也给你了！”卢慕穆说完就把手里那杯奶粉倒在了地藏菩萨的头上，然后他补充道：“我知道你提前打了预防针，吃了解药；所以现在看看你体内的抗体多，还是我给畅饮的毒素剂量多！”
“呜……我不玩了，我要回家！”地藏菩萨慌张地把手里的杯子一丢，里面的奶粉洒到了猫粮堆上，猫粮堆上竟然燃起了一堆绿火，冒起带着骷髅头的黑烟。
“喵？喵喵！”刑慧琳看着梦中的冻干，一块都没吃的冻干；突然就这样崩塌了，她气得脑袋一摇，昏厥在地。
满头是奶粉汁的地藏菩萨跳上黑莲花，伸手对着月亮勾了一下，黑莲花拔地而起，但是拔了几下起不来，又被拉回地面；他发现自己根本飞不走。于是跳下黑莲花，提着裤子撒丫子朝学校的门口跑去了。
“但是不得说，我要给他点赞。他的这个下毒的创意，虽然很低级很下三烂；但是思路是很清新和质朴的。大道至简，越是有效的权谋可能招数越简单……好了，我也不想多废话了。我的诉求是：我不作观音菩萨，我要放弃一切法号和职位，但是带着我的神通，在人间自由自在地玩耍。谁支持，谁反对？”卢慕穆把可怜的刑慧琳抱在怀里，温柔地摸着，消笑嘻嘻地质问所有菩萨。
“这是不可能的。十方世界自在天，唯有人间不由人。观音大士，你比我们都清楚，若求自在，何必肉身现世？你现在只是法身为成，暂陷魔障，我们师兄弟定会助你破障。”普贤菩萨说完深吸一口气，对着卢慕穆的身后挥了下手。
两层小楼顶部上隐隐约约绽开一朵幽蓝的兰花瓣，这花瓣中闪闪喷出一片细碎的星雾。星雾蒸腾而起，化为一片虚空，缓缓笼罩了整个小学的校园操场。一种矛盾感十足，纯澈的黑暗笼罩了校园，导致这里失去了一切光源，梅花神树和各种神花都凋谢消失了；但是黑暗中所有的建筑人物草木砂石却格外鲜明清晰。
“shit！我忘了其实还有这货了！”卢慕穆烦躁地回头，看着楼顶上站着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子。
这男子是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的统计局局长兼棋牌协会主席——虚空藏菩萨，虚空藏菩萨有五个，肉身现世的这位其实是宝光虚空藏菩萨，也是宝日如来的下届化身。这位菩萨其实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在棋牌委员会里打麻将，不怎么露脸的；但是他存在最主要的使命，就是保证所有菩萨们的在世间的规律运行——也就是说，如果哪个菩萨出了问题，他是复制安保维稳的杀毒软件。
但是这位菩萨也不是什么战斗力勇猛的选手，但是他有一个看家本领神通，那就是如他能制造一个平衡领域，让里面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的生物，生存和战斗能力对等，谁也没有压制谁的暴力资源，而且，谁也不会死，谁也不会生；在这个情况下，大家就可以开会讲理谈判好好说话了。当这个领域内的生物们达成一致共识，或者签订契约合同后；这个领域才会解除。
听起来是不是很讲理？
“哼！”孙世昌攥着拳头，狞笑着走向卢慕穆，嘴里骂骂咧咧道：“嗯，你是无敌的，但是现在，大家都是无敌的了。问题是，我们这边有五个人，而且都是体育锻炼有武艺的。你现在不过附身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懒蛋上。所以，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嘿嘿嘿。”卢慕穆抱着小猫咪，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问：“所以虚空藏菩萨把我们平衡到了几岁啊？嗯……感觉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小伙子的力气是有的吧？”
“那又如何？你十八岁，我们都是十八岁。我们人多！”孙世昌目露凶光地说。
“哦，说到十八，敢问大势至菩萨，目前韦陀众部中的十八罗汉，都是些何人哦。这个小孩的脑海之中，能叫上来名字的不多。而且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哦？”卢慕穆说完抬起一只手，挠了一下左耳上那个又黑又大的金疙瘩。
“……”孙世昌的脚步僵硬了，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卢慕穆耳朵上的丑耳环，但是他没有做过多联想，现在他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是的。这是上古不作！罗乾陀骗你们的，不作根本不是在他在伏魔战斗中丢失了，而是他送给我妈了。这个东西，一直放在我妈床头柜的抽屉里呢。孙世昌，你也曾经是韦陀使者，你知道这玩意的威力吧？”卢慕穆笑得更诡异了。
“那，那又如何？虚空遮罩之中，就算你用不作借来他们的神通，也不过就是十七八岁普通人身的水平。我们，我们有六个人呢！”孙世昌的语气中其实明显带着绝望了。
“噗嗤。这话是没错了拉。但是能当上十八罗汉的小伙子大姑娘，他们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算是普通人，肯定也是高中大学里的丛林猛兽。他们就算普通人类，也有普通人类级别的不普通的天赋。而且不作在身，我一次可以借来十八个他们的天赋。虽然没有十八个高中生的力气，但是十八个才艺在身，你觉得我能不能打过你们六个中年油腻的酒囊饭袋？来，我测试一下啊……永断妙贝周宇彬，还施神通？”
卢慕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使劲眨眼，但是视力并没有变好。
“……他叫永断妙见。”现在看起来就是高中语文老师的文殊菩萨真的忍不了。
“哦。算了，这废柴技能在这里也没啥用。啊，这个小明王叫光聚智忍，什么意思啊？而且为什么他脑海里，都不记得同事的名字？妈的，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神通也借不来啊。”卢慕穆无奈地挠头。
“我帮你查一下好了。”韩诗倩拿着手机说。
“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你没有断网？我已经让韦陀宫封了这里所有信号了！”文殊菩萨紧张地说。
“冷知识，我是那个自带服务器的女娲，我自己就是信号塔。然后，因为地球科技的发展，操控服务器数据通信这种事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也不是做不到，所以虚空平衡并不会影响我直播和上网。当然也有可能我其实并不是地球原生居民，和你们的算法不一样，所以我没有断网吧。哦，观音菩萨，如果你想打架的话，我觉得十六寂湛孟还冰就够了，这是排名第一战斗力的罗汉，十八岁的时候就是人间特警一等功了。当然，其他罗汉的座号非常抽象复杂，我也不知道都是啥意思。”韩诗倩说着说着开始后退，因为文殊菩萨突然迈着不客气的步伐走向她，明显是要抢她的手机。
“谢谢女娲娘娘，帮我查一下宋承武前面四个字叫啥，他的听力很好。”
“万相成知。”
“帮我查一下嫁妆五十万的名字叫啥？”
“亲，这边没有叫这个的呢。”
“这个脑海记忆中只能记住这个女的外号……这个女的天天说一些反动言论，谁举报她谁能拿五十万。话说十八罗汉中为什么有女的，为啥有这样的女的？”
“亲，时代进步了呢，女性力量万岁。我觉得你说的是华幢天戟李蔓芸。她的神通你借了也没用吧，虚空遮罩中能使用巨大光明武器么？”
“不作借来的不只是武艺神通，还可以借人格气质。李蔓芸是东北老娘们，她就算不用神通，她也能手撕好几个老爷们。你是没见过她在公司食堂插队抢饭。”
“亲，我查到了一个信息哦，你不用那么麻烦一个一个叫的，现在十八罗汉都是甘露宫中的护卫保镖。你直接说军荼利明王敖猪猪世子还施十八罗汉护法神通——就可以打包都借来了！”
“他不是叫李远坪么？”
“认祖归宗啦！”这是被平衡成鳄鱼的天龙皇帝的插话。
“妈的，借什么借，借来也没用。老子当年才是最强金刚力士！”孙世昌气得不耐烦，起身，助跑，对着床上的卢慕穆使出凌空飞脚。
“哇呜——”凄冷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虎啸。
孙世昌一条腿塞进了卢慕穆身前耸立的一只全身覆盖着金色鳞片的剑齿巨虎的嘴中。说是老虎，有点勉强——因为其实要不是脸很圆，是四肢动物；不然这个浑身上下一点绒毛都没有的怪兽，其实皮质怎么看都更接近恐龙。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琳琳来保护我的原因。”
卢慕穆摸着巨虎的大脑袋，看着吓得脸色惨白的孙世昌说：“我特么不知道宝光虚空藏菩萨会平衡啊？嗯，人类的身体平衡到十八岁，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是弱化了。但是如果活着经历了很长的进化历史的鳞猞被平衡到她的十八岁，那么结果就是这样了。没想到吧。这就是为什么要好好爱护你的宠物的原因。”
“噗——”变成史前巨虎的刑慧琳突然把孙世昌吐了出去，转身一爪子拍住了卢慕穆的脑门。
“琳琳……想起来了。琳琳……一直在树下等你回家。等了，很久，很久。等到都不记得你的样子了。琳琳很生气，琳琳……琳琳下了决心，再次看见你，琳琳，要把你……吃掉！哇呜——”
巨虎张开嘴，一口就吞掉了卢慕穆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