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观察姜想的一天，大概会发现他是一个过得很无聊的人，以前至少还会散散步，打扫打扫房间什么的，现在坐在轮椅上，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秦之垚离开后，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心一阵寂寥的空虚感，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背包，里面放着自己的，还有奶奶的身份证，姜想家是没有全家福这种东西的，乡下人家里的数码相机普及率也低得可怕，人们普遍没有留下影像记录这样的概念，只是有需要了才会去照相馆。
姜想只有这一张奶奶的照片，照片上的奶奶满头白发，却双目有神，像是穿过平面在注视着姜想一样，他看着看着，又觉眼睛发热，赶忙收了起来，他不能总是哭，他得好好的，才不辜负奶奶的期待。
在这房子里，姜想无所事事，他坐在轮椅上，一坐就是一上午，秦之垚去忙完了工作，再看监控视频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以为是画面卡顿了，可姜想确实就是一直坐在一处，什么都没做。
“兹——兹——”
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之前秦之垚交给姜想的那只手机，他回老家的时候留在了这房子里，现在竟然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
“喂？”
“在干嘛？”秦之垚看屏幕中的姜想迟疑了半天才接起电话，却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询问。
“什么都没做。”
“无聊吗？一会儿会有人去送中饭，记得开门。”
“知道了。”
“书房里有书，可以挑你想看的看。”
“嗯。”
“不喜欢的话，看看电视也好。”
“嗯。”
姜想在这房子里住的时候，除了打扫，几乎不会乱动东西，书房里那些精装本他光是看书名就不懂了，电视机也搞不清楚那好几个遥控器要怎么用，可他还是机械式地应答着。
“多吃点饭，我晚上早点回去。”
“嗯。”
秦之垚挂断了电话，姜想现在，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无精打采的，也不拒绝也无热情，比他们初见的时候还要加倍木讷似的，他看着监控中的对方，挂了电话也没动，就坐在原处，一直坐着。
到了中午，秦之垚又特意看了一下，倒是听话地吃饭了，但没吃几口又停下了。这是怎么了？秦之垚除了儿时那场大病，几乎就没有生过病了，病中难受的感觉也几乎都忘却了，他自然也没办法体会姜想心里那份孤独和无助。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点儿呢，草莓蛋糕？还是什么别的甜的东西？秦之垚此刻才发觉，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做的事情，对于姜想的喜好，他了解得也太少了些。
姜想就在轮椅上坐了一整天，房子的采光很好，只是在客厅中坐着，就能看着太阳慢慢下落，太阳也只是短暂地躲到了其他建筑物后面去，并没有真正地消失。
“小姜哥，我回来了。”
门被推开，秦之垚的声音略带兴奋，似乎是故意表现热络些似的，姜想转头，看见他手里提着很多东西，今天对方下班的时间是不是太早了些？
“给你带了喜欢吃的东西。”秦之垚不懂甜品，也不知道怎么挑这种东西，就直截了当地找肖白打听了地方，然后一股脑地全都买了回来，大大小小的盒子打开，精致的甜品堆满了茶几，连没什么精神的姜想都不得不关注过去。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吃不掉的......”
看姜想好像有点兴趣了，秦之垚倒是觉得这一趟没有白跑，他又从包里又掏出了一个盒子来，递到姜想手里。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墨绿色的包装纸，用蜡在一角封口，看起来太精致了，姜想有点舍不得撕开，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秦之垚，对方仍旧殷切地注视着他，于是姜想只好沿着边缘小心翼翼地揭开，没有破坏包装，里面是方方正正的一个盒子，一张崭新的cd，压在cd盒子上还有两张卡纸，是演唱会的门票。
秦之垚从姜想手里把cd拿过来，将光盘塞进播放器，是那首他们一起在电影院里听过的歌，欢快的前奏响起，鼓点敲击着节奏，姜想仍然听不懂里面的歌词是在讲什么，除了秦之垚教过他的那一句“she’selectric”，但他仍然喜欢这熟悉的曲调。
“这个乐队，明年年初就要来国内了，到时候你的腿也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秦之垚蹲在姜想的轮椅旁边，这个高度，他才能和对方的视线保持相平。
“好......”不管是真的假的，听秦之垚这么说，贫乏无味的生活里，好像总算多出了点儿期待似的，姜想也点了点头。
“吃东西吧，你肯定中午也没吃什么吧。”
许是房间里放着音乐，让人感到心情轻松了不少，秦之垚又左一口右一口地，一会儿叫他尝尝这个，一会儿叫他尝尝那个的，姜想久违地吃下了很多东西。
“不吃了，我真的饱了......”
“再吃点儿，看你瘦的。”秦之垚又递了一叉子蛋糕到姜想嘴边，他发觉喂姜想吃东西挺有成就感的。
姜想捂着自己的肚子，感觉撑得慌，还是张嘴咽下了最后一口，“真的不吃了，我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是吗，我看看。”
秦之垚凑过去，伸手撩开姜想的衣服，人瘦的话，吃饱了是真能看得出来的，胃的地方微微鼓了起来，秦之垚伸手摸了摸姜想，对方又同小猫一样怂着肩，浑身都是痒痒肉，不管碰哪里他都会发抖。
“别......”姜想按着自己的衣服躲闪，可坐在轮椅上，也就是转了转身的距离。
“吃药吧，医生不是还开了药。”
秦之垚笑笑放开了对方，起身从医院里带回来的东西里翻翻找找，倒出了些小药片来，这些事情在医院里都是护工在做，秦之垚也是头一回照顾人，他只知道是饭后服用的，于是就马不停蹄地递过来给姜想吃下去。
但其实这药是用来调节神经衰弱的，之前姜想都是在睡前才吃，于是刚刚摄入了大量糖分，再加上助眠药物，也不过就十几分钟，姜想就困得浑身发软，眼皮在打架了。
“小姜哥，睡了？”
屋里还大声放着歌呢，姜想却头都往一边倒了，秦之垚关了音乐，伸手摸了摸姜想的脸，对方被他一碰，醒过来了。
“困了就去床上睡。”秦之垚就要把他抱起来，姜想却抓着轮椅不撒手。
“我自己可以，我去卫生间洗个脸再睡。”
“我带你去不就行了。”
“啊......”
姜想还是被秦之垚抱了起来，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被秦之垚放进了没有水的浴缸里，手握着浴缸边缘才不会滑下去，他只是想洗脸而已，怎么被弄到这儿来了。秦之垚直截了当地把姜想的衣服都剥下了，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穿着都像个袍子，身体在衣服里虚晃，不过脱倒是好脱了不少，身上只剩下内裤和腿上的石膏，姜想又感到无比羞耻，抱着身体，往一角靠。
秦之垚在一边用热水打湿了毛巾，轻轻擦拭着姜想的后背，这是他第一次照顾别人，倒是挺得心应手的，热毛巾擦在皮肤上很舒服，但几秒钟就会干得发冷，姜想的身体被擦拭后，反而在微微发抖。
“怎么，冷了？”
姜想点了点头，现在已经不是燥热的夏天了，他体质又差，比旁人要更畏寒一些。
秦之垚脱去外衣抬腿跨进了浴缸里，因为没有水，倒是也不用担心会沾湿，胳膊一绕，把姜想环在自己的怀里，属于秦之垚的体温渐渐传到了姜想身上，对方的身体是温暖的，这点倒是不可否认。他仍然用浸湿了的热毛巾擦着姜想的身体，后背结束了就是胸膛，柔软温热的毛巾摩擦着身体，很舒服，可擦着擦着，毛巾就冷了下来，秦之垚把毛巾丢在热水盆里泡着的那几秒，眼神仍然没有离开姜想，已经有一阵子了，两个人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姜想吃了药，人困顿，有点迷糊地靠在秦之垚身上，甚至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起，对方温热的手代替了毛巾，在他身上抚摸着，人若是心里终于装了爱意，连触碰都会觉得像是在触电，秦之垚此刻觉得抱着姜想，这样抚摸他都是令人上瘾的，手在乳首处停留，摸着两点粉嫩的凸起，只是碰了碰就发硬站立，忍不住又揉捏了两下，掌控着力度，怕要把姜想弄醒，身体瘦得连胸膛的肉都要没了，有些可怜的样子，秦之垚愈发心疼，想着要对他好点，却总是让他受伤。
他的手继续往下，对方今天是终于在他监管下吃饱了饭，腹部有点凸起，这样子秦之垚也觉得可爱，碰着姜想，自己的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而姜想却因为他的身体很暖贴着很舒服安心地睡着，秦之垚的呼吸慢慢沉了下来，欲望蠢蠢欲动。
姜想穿着有点松的平角内裤，从腿边往上拉到了尽头，用湿毛巾擦着他的腿，姜想几乎没什么体毛，常年都穿着长裤，两条腿不怎么活动，也瘦了许多，倒不是丑，只是太细了，让人看了心疼，秦之垚将姜想的全身都擦拭好了，身体却处在无法动的状态，只是这么抱着碰了碰，秦之垚的欲望就完完全全地昂扬着。
对着一个睡着了的病人，能怎么办，秦之垚在忍耐着，等待欲望消失，可姜想睡得更熟了，把他当成舒服的靠垫了一般，完全放松警惕，微微张着唇呼吸。
只是亲一下，没关系的吧？
秦之垚低头，就终于碰上了对方的唇，轻轻地吻着，舌尖舔着唇瓣，从来没有如此克制过一般，只是舔吻着嘴唇，强忍着钻进口腔将对方的一切都掠夺过来的欲望似的，可这么吻了吻，就像是太渴而去喝海水的人一样，只会更加难耐，欲望完全不见消退的架势。
“小姜哥？”他轻声呼唤了一下对方，姜想仍旧没有反应。
眼前就是美食，而不去品尝是对理智的极大考验，秦之垚的腰稍微动了动，蹭着姜想宽松的短裤，好像得到了一点点纾解，一点点，再一点点，成瘾一般想要更多。要么完全克制，要么就放任自流，欲望这种东西可不是能够放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东西，秦之垚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抱住了姜想纤细的腿，将自己炽热的前身夹在对方两腿之间，模拟着身体被包裹起来的感觉，又继续动着，即便是一点点被积累起来的快感，也能够爽到浑身发麻，抱着姜想，就像捡回了自己的一个宝物，所以他又想呵护，但又很难自控。浅浅磨着姜想的腿，连平角内裤都被蹭到了腿根，姜想毫无知觉，可皮肤都被蹭红了，秦之垚的鼻息越来越重，手也不敢去掐姜想的腰臀，只好拉着对方身上唯一的衣物使劲儿，感觉再用些力气就能把这单薄的布料撕裂了一般，吻也不敢太用力，浅尝辄止一样在后背一下一下亲着，腰挺动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怕把姜想弄醒，最后放慢了速度缓缓律动着释放出来，白色浊液喷在姜想的大腿上，慢慢往下淌着，可他仍然一无所知。
秦之垚眼睛赤红，压制着自己的低喘，克制的性爱对充满力量的人来说反而是疲惫的，他继续轻吻着姜想的脖颈，试图得到更多对方身上的味道一样，在浴缸中本来是要清洁身体但他却把姜想弄得更脏了，对着吃药睡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做了这种事情，秦之垚觉得自己疯了。
但比起伪装成正人君子谴责自己的内心，秦之垚竟然还会因为姜想没有醒过来而庆幸，又过了好半天才把姜想从浴室里抱回房间。
第二天清早，姜想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出了几块红印，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他本来就是很容易受伤留下痕迹的体质，所以并没太在意。可随着时间推移，身上的印记却没有褪去的迹象，每每在早晨起床时再看，还会变得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