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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你母亲的去世导致你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出现了认知失调

    蝉鸣声撕扯着七月的暑气,空调外机在窗台下发出苟延残喘的嗡鸣。

    宁锦书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玄关,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衬衫后领。

    父亲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传来时,他下意识用指甲抠着墙皮剥落处,石灰粉末簌簌落在拖鞋上。

    「小书啊,李医生是业内泰斗级别的心理医生,剑桥回来的专家。他以后会定期上门,对你进行心理疏导。」宁远山刻意放缓的语调像是裹着糖衣的药片,叮嘱道:「你要认真配合医生的工作,听医生的话、遵医嘱,知道吗?」

    听到「心理医生」这几个字,宁锦书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从心底涌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拒绝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拒绝和一个陌生人探讨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可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父亲少见主动关心他的心理健康,实属难得。

    他能够感受到父亲语气里的关切,尽管这份关怀迟到了很久,但对他而言依然弥足珍贵。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子俩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交流变得少之又少,即使说话也充满了火药味,父子俩的关系愈发变得微妙而紧张,宁锦书不想再加剧这种紧张的气氛。

    如果他这次拒绝了父亲的好意,父子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很可能再次陷入僵局。

    而且内心深处,宁锦书也明白,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的心理状态确实出了问题。

    他经常失眠,噩梦连连,梦里全是母亲出事那天的场景,一遍遍地在他脑海中重演,挥之不去。

    这些梦境像跗骨之蛆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心力憔悴,无法安宁。

    也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来帮助他走出这段阴霾。

    宁锦书盯着鞋柜上母亲留下的珐琅胸针,那抹孔雀蓝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思虑再三,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他听见自己机械的应答:「知道了。」

    挂断瞬间,手机屏幕倒映出他惨白的脸色——像极了他母亲弥留之际的面容。

    翌日门铃响起时,宁世玉正用积木搭歪歪扭扭的城堡。

    宁锦书按住弟弟要去抓门把的小手,透过猫眼看到白大褂衣角在热浪中翻飞。

    开门刹那,消毒水味混着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笑纹温柔得恰到好处,像极了寺庙里慈悲为怀的菩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李医生递来的名片烫着金边,指节处有常年消毒水浸泡的苍白。

    「宁大少爷,你好,我姓李,叫我李医生就好。」他说话时喉结在丝质领带间滑动,像一条蛰伏的蛇。

    宁锦书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轻轻地搓动着,勉强自己伸出手与医生相握,礼貌地回应:「李医生,您好。」

    他侧身让李医生进屋,然后弯腰抱起地毯上的宁世玉,把他交给保姆房的保姆照顾。

    待到他回来,李医生环顾了一下四周,语气温和地说:「心理疏导最好在你觉得最放松的地方进行,你觉得家里哪里最让你感到放松呢?」

    宁锦书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的书房。我每次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放松。」

    「那我们去书房吧。」李医生提议道。

    宁锦书带着李医生来到书房,宁锦书望着他袖口露出的铂金腕表,表面镌刻的蛇形暗纹在阳光下转瞬即逝。

    李医生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紫铜香炉中,点燃了一支不知名的香,烟雾在紫铜香炉中袅袅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散发出宁静安详的气息,让宁锦书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书桌上微型录音笔红灯闪烁,两人在书桌前面对面坐下。

    李医生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开始例行的问询:「小书,你母亲去世多久了?」

    听到这个问题,宁锦书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低声回答:「一年多了。」

    「这一年来,你有没有出现过一些异常的状况?比如失眠、噩梦、幻觉等等。」李医生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着宁锦书细微的表情变化。

    宁锦书犹豫了片刻,决定配合治疗,展露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低声说道:「我经常失眠,还会做噩梦,梦到……梦到我妈出事那天的事情。」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钢笔尖在病历本上游走,发出沙沙的啃噬声。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说说那个噩梦吧。」

    他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诉。

    噩梦的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宁锦书的脑海里,清晰得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第一次向人讲述那个萦绕在他心头近一年的噩梦:「我梦见自己抱着我妈妈,她原本柔软温热的皮肤,在我怀里一点点冷下来,僵硬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喉咙里卡着一团细碎的玻璃碴,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从他喉间溢出,像是呜咽的风声,吹过荒凉的心田。

    他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霾笼罩、悲伤弥漫的日子,那个让他痛彻心扉,至今无法忘怀的一天。

    李医生专注地听着,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记录着宁锦书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微的情感波动。

    他偶尔会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和鼓励,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耐心。

    他温柔的声音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宁锦书阴暗的内心世界,引导着他慢慢打开心扉,去剖析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去挖掘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随着咨询的深入,宁锦书逐渐卸下所有防备,他开始依赖这种倾诉的感觉,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以让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丝慰藉。

    他越来越信任李医生,开始倾诉一些日常的琐事,一些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的小事。

    他甚至鼓起勇气,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那些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隐秘心事。

    他渴望得到李医生的理解和支持,希望能够在这个熟悉的诊室里,找到治愈心灵创伤的力量。

    李医生温和地注视着宁锦书,用一种鼓励的语气问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让你非常引以为傲的地方?」

    宁锦书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豪的光芒。

    他回道:「我的学习成绩虽然不算顶尖,但也一直在年级前三十名。」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然后补充道:「还有,我的游泳也游得很好,本来我觉得我能在市里的比赛中获得名次。」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遗憾,仿佛美好的希望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

    「可惜我的脚不小心受伤了。比赛前一天,我不小心在厨房用刀划伤了脚。」他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懊恼。

    李医生关切地问道:「划伤了脚?那比赛怎么办?」

    宁锦书的声音低沉下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道:「我还是坚持参加了比赛,游泳的时候,脚真的很疼很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我流了很多血,但我还是坚持游完了全程,没有放弃。」

    李医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探究,问道:「所以,你的游泳比赛最终拿到了第几名?」

    宁锦书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快要听不见:「最后一名。」

    他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很快又倔强地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但我觉得我带伤游完全程,没有放弃,已经很努力了。」

    李医生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同情和理解。

    「小书。」他温柔如刀,轻声说道:「你母亲的去世,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导致你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你出现了认知失调。」

    「认知失调?」宁锦书低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