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岚暄:世界纷乱,只有他才能让我安定下来。
——————————————————————————————————————————
应岚暄和柯哲亮同时睁开眼睛,跟织梦机後的对方对望。
这次他们织出来的梦布颜sE一样,都是暗粉紫sE。应岚暄看着他,徐徐地拿起在半空中飘浮的一株不知道是草还是叶的植物,心里有点紧张。
那株小东西有大约有她掌心那麽长,他看不清也认不出来,却莫明的在意。若不是那无形的屏障,他已经把它拿过来。
她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也许是为了让他看清楚,又或者在提示什麽,她的动作愈来愈慢。他醒悟到她想让他做什麽,认真观察。
这东西应该跟那边的他们的回忆有关。对它的印象够深,够在意的话,它便会被复制出来,他可以把它放入梦布。他记不起不要紧,只要那边的他记起,他便会知道。只要回忆回来了,这边的他们便又可以在一起。
空气中,微光闪现,继而凝聚,并渐渐染上翠绿,形成像她捧在掌心的那根草。还是有点模糊,但足够了,反正梦里什麽都朦朦胧胧的,最重要的是感觉。
不过这东西……怎麽好像胥草那样?
他这样想,手里继续跟她抓一模一样的素材—山坡、树林、晴天……那黑sE的是什麽?袍?
柯哲亮梦见自己的衣服发臭。
不,不是衣服,是他掌心不知道怎麽沾上了草汁,气味有点像臭袜子,仔细嗅又有点像果香,又像麝香。
他嗅着嗅着,再抬头发现自己在山上。一声惊呼划破了Si寂,他焦急地寻找那个似在求救的人,听见有人在他身旁的树林里跑过。
那人身上有很浓烈的气味,就像他沾上的。他顾不了,他得去找那个求救的人。
应岚暄不断翻滚,碎石把她割得很痛,头上、手上、腿上……很快,她数不清,鼻端还不断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臭气,使她昏昏yu睡。
但痛楚不断唤醒她,反覆折磨她。她一直滚一直滚,想到那个穿黑袍的红发nV人,更觉害怕。
眼前一花,她的肌r0U绷紧,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无数影象重叠,她觉得很晕,彷佛还在无休止地翻滚,被石头割至T无肤。
耳边有一把声音叫她想起什麽,但她什麽也没有忘记啊,只是真真假假的混成一片,有很多天马行空的片段,像是水底漫行、在半空的公路上飞驰、还有被困在没有出口的迷g0ng……都不可能是真的,偏偏感觉真实,跟被姑妈唠叨、被表姐管束和被祝伟航纠缠一样真实。
赶快想起来,要想起来……想起来,柯哲亮便不会是假的了。
不,这样便等於她真的疯了。
一个披黑斗篷的nV人闪现她的脑海,浓重的窒息感压住了她。同一时间,她看见王家禧嘴巴一直在动,却听不见她的话。
王家禧把她扶到床上,慌忙地翻她放药的柜子;王家萍拿起应岚暄的手机,被她一手抢回。
「你g什麽?我要帮你请假!」王家萍说。
不。这是她的工作,没有人可以g预。
她紧紧揽住手机下床,敌得过两个nV生,但一出门便被祝伟航拦下。
他的出现使她的情绪崩溃,她朝他咆哮:「你放开我,不要碰我,你不要再跟着我!」
挣扎间,她的电话掉到地上。这时碰巧有短讯传来,祝伟航看见柯哲亮这个名字,心下一沉,而她已把手机捡回去,乘他分神之际逃入升降机。
升降机里面的人使王家萍和王家禧收敛起来,但脸sE难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眼见应岚暄已挤到角落,她们拉住祝伟航不让他追。
他知道她们是怕再刺激她会迫她做出什麽惹来闲话,但这些有她的安危重要吗?所有人都知道她疯了,他们再低调又如何?
然而没有她们的支持,他便更难接近她,所以他没有反抗,看看另一部升降机,选择跑下楼梯。
晕眩感令应岚暄觉得走了十几年的街道有些陌生,那种全世界都是假的又来了,她几乎又想找把刀来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在街上乱走,也不知道去哪儿才能够躲开幻觉带来的不适。
再不离开这里,祝伟航便会追上来。他们可能会困住她,她们可能又会迫她接受他。想到这儿她吐出来了,脚步踉跄地登上一辆巴士。
在这种时刻,她特别想念柯哲亮。
假的也好,真的也好,他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是她存在的唯一指标。
可是他没有接她的电话。她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那样发短讯问他:你在哪?
我在上班。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没有接你的电话。
你在哪?她不理X地问。
在科学园。
收到这条短讯,她立刻下车找的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