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老大夫闻着鸡鸣起了床,收拾收拾医馆准备营业。他们这小镇地势偏僻,只有这一家世袭的小医馆,因此老大夫也比常人起的更早些,怕耽搁了患者的病情。
他佝偻着背,摸着黑打开了医馆的大门,却见着一个高挑的白衣男子直挺挺的立在屋檐外。
“诶呀!”屋外黑灯瞎火,老大夫一时没看清,倒被此人吓了一跳。隐隐约约看去,只能见着男子背后的金属剑柄反射的银色光芒与肩上的薄霜,也不知他在门外站了多久。
大概是个江湖人士吧,老大夫估摸着,不敢怠慢对方,“公子是来看病还是抓药呢?”“抓药。”男子的声音清冷而疏离。“好,好……”老大夫步伐蹒跚的走下台阶,颤悠悠的拿出取药的器材,“不知公子需要什么药?”
“归尾、红花、丹皮、附子、大黄、桃仁、官桂、莪术各五钱。”
老大夫行医几十年,哪里还看不出这药方是做何用途,想不到这白衣公子看着英俊稳重,心肠却如此冷酷。他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可怜,真是造孽哟!
他照着男子的要求取来了药物,用白醋调试成丸状,交给了白衣剑客。“多谢。”白衣剑客付了银两便欲转身离去,却被苍老的声音唤住:“公……公子,莫闲老夫多嘴,只是这堕胎药对身体损伤极大,望公子三思而行啊!”挺直的背影顿了顿,最终还是冷淡道:“我知晓了。”随即,白色身影便消失在老大夫的眼前,空气中只余下淡淡牡丹花香。
……
手中的白色药丸散发着中药特有的清香,像小糖豆一样,却是对意琦行不亚于毒药般的存在。手心渗出的汗水甚至将药丸微微融化,此时的意琦行内心矛盾至极,理智在拼命说服自己:男人生子本就有违天地伦理,就算你能受的住世人的白眼嘲弄,可单纯的孩子受得住吗?再说以你如今的身份,不知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为何要让腹中的孩子与你一起担心受险,他连活着出生的几率都不足三成!
冰冷无情的念头逐渐占了上风,意琦行一昂首,含入手中药丸。药丸极苦,他却尝不出来,仿佛味觉随着心一齐麻木了。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冲破了理智的压制,翻涌着袭上心头:虎毒尚不食子,意琦行你竟狠毒至此!
腹中那个小小生命仿佛是感受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似得,疯狂的挣扎起来。“唔!”意琦行忍不住双膝一软,跌倒在土地上。剧痛由腹部席卷到全身,疼的意琦行倒抽了口气,喉间的药丸竟被他直直咽了下去!
“不!”意琦行此刻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上腹中绞痛,双指狠狠压住喉根干呕起来。胃中一阵翻腾,他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吐出些许微黄的酸水,只是那药丸早已融化在食道中,不知是否被全数吐尽。
正当他极度虚弱之时,身后的林子突然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约莫三十人左右,结伴向这边走来。
“喂喂喂!前面别挡道!赶紧给大爷让开!”原来是一群山贼打扮的杂兵,为首的头目见前方路口跌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便没好气的嚷嚷道。
“咳……”意琦行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艰难的撑着剑站起来,先离开此地再说……
“诶老大老大,你看那个人的打扮,是不是很眼熟啊?”旁边的小兵扯了扯头目,咬耳朵道:“这不是上头让我们抓的人吗?”“什么?”小头目定眼一看,正是意琦行本人!“好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头目拍拍手,“给我抓住他!”
意琦行看着四周包围他的小兵,被迫停下了脚步。“让开!”细密的薄汗沾湿了他的鬓角,脸色苍白如纸。
“嗯嗯嗯~想不到这个意琦行,长的还挺不错啊!”小头目猥琐的笑了几声,小而精明的眼睛里泛着淫光。旁边的军师立马扯住他:“老大,他可是男的!”“去去去,你懂什么,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身材可是个极品!”淫邪的目光围绕着意琦行的胸臀上下打转,“这么轻易就杀了多可惜,不如让我先玩玩,爽够了就赏给你们!”
意琦行被这人视奸了遍,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恶心欲吐。苍白的脸色被冰霜覆盖,他下意识护住腹部,冰冷的剑锋直指对方:“挡我者死!”
冲天剑气盘旋而上,数十个功体低下的小兵瞬间被剑气划的四分五裂,爆体而亡。若是平常,不需拔剑,这些渣滓早已尸骨无存也,只是此刻意琦行腹中的小伢子仍不停作乱,捣的他差点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这小头目竟也有几分修为,削弱的剑气只堪堪划破了他的脸颊,显得这张凶狠的脸更为面目可憎。他看出意琦行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他用剑轻轻一挑,意琦行的腰带便悄然落地,贴身的袍子松散开来。“你!找死……”意琦行顿时怒不可遏,强撑着向对方刺去。可他体虚无力,速度便慢了对方三分,一回头,身上的外衣也不见了踪影。
半透明的轻薄内衫紧紧裹着身体,胸前的两片丰厚形状暴露无遗,隐隐约约透出两粒红色小点与青紫吻痕。“啧啧啧,居然先被人玩过了,不过没关系,别人家的宠物玩起来才带劲呢。”“闭嘴!”意琦行从未如此迫切的想杀死一个人,只为堵住那张恶毒的嘴。可他越是羞愤,对方的身形便闪越快。突然下身一凉,竟是袭裤也叫人挑断了,露出两条光溜溜的修长大腿,腿间稀疏毛发中的风光在透明薄衫下若隐若现,勾的人心里直发痒,恨不得将那恼人的衣物全数扒开。
事实上他们也这般做了。三四个人捉着意琦行的手摁向背后,强行将他的胸腹挺了起来,其余的人或搂腰或压住腿弯,把他牢牢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放开我!”由于过度挣扎,意琦行苍白的肌肤上已经出现几个青紫的指痕,“你若敢碰我,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小头目眯着色情的眼睛哈哈笑道,一把扯开了面前包裹着性感肉体的白衫,“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诶呦卧槽,还真有牡丹!”他震惊的睁大了那双小眼睛,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凑过来:“哇哦!”
被强制掰开的雪白大腿内侧,刺着一株栩栩如生的硕大牡丹,艳丽的花瓣竟能随着意琦行的呼吸一张一合,挑逗着所有男人的心弦,几乎是瞬间,在场的所有男性都不约而同的看硬了。
“老大,我受不住了,你快点儿!”狗头军师捂着裤裆催促着,小头目没空理会他,他眼尖儿的看出牡丹花蕊异常红艳,有些好奇想伸手去摸一摸。“滚开!”意琦行恐惧到了极点,竟忽然爆发出巨大力量,他运掌一挥,便将抓住他手臂的小兵甩出数十米远,撞在山崖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肉之花。紧接着,这双冰冷狠绝的眼睛望向呆愣的小头目,手掌化为爪状袭向对方的喉管。仅仅只是延迟了一瞬,小头目迅速反应过来,拿刀一挡,锋利的指甲在钢铁上划出刺目的光芒,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爪痕。
“还愣着作甚么!快抓住他啊!”小头目狼狈不堪的躲过致命一击,赶紧招呼同伴过来围攻。可意琦行此刻却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身体止不住的左摇右晃,最终软软地跌回了地上。小头目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妈的,差点把老子吓软了!别等了,大家一起来吧,省的夜长梦多!”说罢,这群人便一窝蜂的涌上前,饥渴的抚摸着地上那人滑腻的肌肤。
正当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放肆玩乐时,背后忽如其来一阵阴风,刹那间,除地上跪伏的那人外,所有人人头落地。遍地血水的山林间瞬间寂静的可怕。
“唔……”意琦行挣扎着抬起头,模糊间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在离他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一时间身上的疼痛与疲倦重新席卷而来,意琦行终于支撑不住,向前摔去,被那人稳稳接入怀中。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意琦行拉着对方的衣袖,喃喃道:“最光阴,救我的……孩子……”
……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典雅简朴厢房,银发少年正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看着他,凤眼一亮:“你终于醒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意琦行惨白着脸,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却毫无知觉,一动不动。“最光阴,我这是怎么了?”他无措的望向最光阴,对方只是浅笑着安抚道:“放心,只是大夫为了镇痛用了麻沸散,药效还没过呢。”
可意琦行并未放松下来,茫然的冰蓝眸子倒映着最光阴的模样,急切的问他内心最牵挂的存在:“最光阴,我的孩子……他没事吧?”在他紧张的注视下,少年却垮下了眉尾,清澈的凤眼中也浮上了几丝惋惜之色,“抱歉……”
意琦行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过了数十秒,仿佛才明白对方的意思,许久吐出一个字:“不……”绝望像冰窟一般冻住了他的心脏,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意琦行只觉得自己难受的要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黯淡无光的眼眶中滚落。“呜呜……我真该死……”眼泪越流越多,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头眼睑通红,唇色却发白,英俊的五官因伤心欲绝而扭曲在一起,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腹中的生命。
眼看对方哭成了个泪人儿,甚至有晕厥过去的迹象,最光阴赶紧哄道:“我骗你的!你肚子里的小孩活的好好的!”“呜……真的?”意琦行暗淡的双目瞬间放射出光芒,呜咽着问他,“那你嗝……为什么骗我……嗝!”最光阴装作无辜的扭过头:“咳,因为看你哭的样子很可爱啊,想逗逗你嘛。”“你!”意琦行气到无话可说,干脆也将头转过去不再看那浑人,眼不见心不烦。
最光阴摸摸鼻子,故意调侃道:“可怜我费心费力将某人救回来,又是看病又是买衣服,却连人家一句道谢也没有,唉!”说完,他悄悄去看被子中的某人。
隔了一会儿,从被子里传来一句轻轻的极不自然的“谢谢……”紧接着——
“等等,为什么我身上穿的是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