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夏浅忽然就这麽下了个行动命令。
虽然热到不行，但我脑子里根本闪不过拒绝的念头，只能问，「去哪里？」
「去买饮料。」夏浅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这附近好像有一家天仁茗茶。」
「要走十分钟啊？」我也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夏浅拍拍我的肩膀，「走吧，台北人。」
台北人真命苦。
夏浅找到的天仁茗茶在一间购物商场的地下一楼，周围的美食街人声鼎沸。
天仁茗茶也很多人，在长长的队伍里，夏浅问我，「你知道余苒辞职了吗？」
这b沈酌的家世背景还震惊我，「她这种工作狂还会辞职！？我以为她很喜欢她的工作欸，她之前不是还跟我们说她一天工作12小时吗？」
「嗯。」夏浅看着悬挂的菜单，看上去漫不经心，但我知道她只是在思考。
有什麽事情，需要夏浅这样字斟句酌？
点好饮料後，还要花上更久的时间等饮料做好，假日人cHa0果真不容小觑。
在人来人往的喧闹里面，夏浅告诉我，「余苒是因为愿望交换商店辞职的。」
我不理解，「她辞职不是她自己的决定吗？跟愿望交换商店有什麽关系？」
「愿望交换商店给了她很多、很多钱，多到让她觉得自己不用再工作。」
我皱起眉，事情好像隐隐不对劲了起来，「她很常去愿望交换商店吗？」
「听起来是很常去吧，但实际状况我也不知道。」夏浅反覆r0u折号码单，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你不觉得余苒变得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她整张脸都动过了吧？」我非常直接。
夏浅的语气还是很淡，「听说她在医美诊所花了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别说我的美丽了，我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值一百多万。
这数字属实冲击到我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余苒哪来的钱啊？」
先不说余苒有个还在缴房贷的房子，她身上那些叮叮当当的各式奢侈品就至少几十万，社交媒T上也全是海岛度假、米其林餐厅、和她新买的保时捷跑车。
这些全部都是钱啊，我都不敢想这些东西全部加在一起得多少钱。
余苒到底哪来这麽多钱？现在就连Ga0诈骗都不一定这麽赚钱啊。
「是愿望交换商店。」夏浅看着我，墨黑的眼睛像恐怖电影里的黑sE钮扣，「余苒现在的一切，都是愿望交换商店惹的祸。」
「惹祸？」我捕捉到重点。
夏浅正要说下去时，店员就叫了我们的号码，我走过去拿饮料。
「谢谢。」夏浅接过我手上的饮料，然後像忽然想到什麽见不得光的秘密似的，压低声音问我，「你也从愿望商店那边拿到钱了吧？」
「嗯，拿了一百万。」我将x1管戳破封膜，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你把那一百万拿去做了什麽？」夏浅问我，她只是拿着饮料，并没有任何要喝的意思。
被夏浅这麽一问，我很认真地回想起来，却想不出太多东西。
最後我只想出很普通的答案，「我好像就是买了个新键盘跟一些书吧。」
「你的生活方式完全没改变，但余苒的改变了。」夏浅直击重点。
然後她下了一个结论，「她被钱吃掉了。」
「什麽意思？」我刚问完，夏浅的手机就响了。
她给我看了下手机画面，是余苒。
「对，我们在美丽华地下一楼，你要过来找我们吗？」夏浅对着电话说，「好，等等见。」
「余苒说她等一下会跟沈酌一起过来。」夏浅挂掉电话後对我说。
「哦，好。」我把话题拉回来，「你说余苒怎麽了？」
「我相信她确实从愿望交换商店那里拿到很多钱。」夏浅用分析数据的口吻叙述残酷的现实，「但突然出现的捷径，如果突然消失也不奇怪，对吧？」
一GU凉意从我脚底窜到头顶，像忽然被人拽到黑洞面前，「什麽意思？」
夏浅看着我，一字一句如手术刀剖进现实，「余苒用出卖自己的愿望作为赚大钱的捷径，也习惯了这样高消费的生活，但这个捷径要是突然消失了怎麽办？」
我没有想过这个可能X。
如果不是夏浅的醍醐灌顶，我会继续一厢情愿地认为愿望交换商店永远存在。
不，就算愿望交换商店一直在，也不代表李知煦会一直付钱。
我突然想起李知煦在讲解规则时，曾经说过「愿望的价值由店里全权决定」。
所有的话语权和支配权，始终都握在李知煦手里，他只是擅用诱饵把猎物引进他已经JiNg心布置好、可以随他心情任意处置的仓房。
一路都学社会科学的我，怎麽会没想到这一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