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念何盼。」这麽说着的沈酌，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何盼的场景哦。」这个半小时前还一副Y狠模样威胁余苒的富家少爷，此刻却用着小孩子炫耀玩具的语气说着，「那天她好漂亮。」
「漂亮？」我疑惑，再怎麽样，何盼顶多就算是清秀而已吧？
「超级漂亮哦，她那天穿着hsE的裙子，那件裙子超级丑呦。」沈酌应该是醉到极点才会用这种语气讲话，不过为什麽要说别人裙子丑？也太没礼貌了吧？
都说喝醉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所以沈酌其实是这麽单纯又没礼貌的人吗？
那他还真是被他那套西装包装得很好。
沈酌又喝了一口酒，「只有跟何盼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人。」
「自由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沈酌问，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问李知煦、还是在问他身後的墙壁和墙壁上的自己，「可以软弱、可以善良、可以不用一直去竞争的那种，自由的人。不是沈教授的儿子，而是一个自由的人。」
「就因为我是沈明正的儿子，所以做得好是应该、做不好是活该吗？为什麽？凭什麽？」沈酌自顾自地说着，向隐而不见的命运控诉，「我明明就已经很努力了啊！我b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努力啊！他们凭什麽还觉得我只是运气好？」
「我根本就运气不好啊，我唯一的运气好只有遇到何盼的时候。」沈酌说着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只有她不在乎我爸是谁，只有她会在以为我是最低阶的研究助理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听我说话、很真诚地觉得我已经努力到最好了。」
「只有何盼愿意相信，我也像个普通人一样，懦弱、敏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也需要理解、需要关怀、需要觉得自己有价值。」沈酌说，他手上的酒只剩下最後一口，「只有何盼会把我当成普通人。」
「只有何……咳……」沈酌说到这里时，突然没了声音，只剩下一连串咳嗽。
那串咳嗽听起来还不像普通感冒，而像是呛到水之後的一阵狂咳。
只是这次呛到沈酌的不是水，而是血。
鲜红sE的血，随着沈酌的咳嗽声汩汩流出，染脏了他的衬衫。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十秒後才意识到：沈酌在咳血！
我这辈子还没看过这麽多血。
黏腻的血腥味立刻充斥店里，我慌了手脚，脑袋瞬间空白。
李知煦意外地非常冷静。
他冲上去查看沈酌的情况，在看沈酌有没有外伤的时候，顺带把沈酌的头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免得浓稠的鲜血倒流回呼x1道，让沈酌更加难以呼x1。
「叫救护车！」李知煦命令我，同时用手机的手电筒照S沈酌的瞳孔，以此来判断沈酌的严重程度。
我拨通了119。
「把电话给我。」李知煦示意我把我的手机丢给他。
我想也没想，就把刚拨通的手机丢过去，而李知煦也确实有条不紊地叙述着店里的地址跟沈酌的情况。
李知煦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惊慌、没有害怕、甚至还带着些许熟练，根本不是医学背景的李知煦，为什麽可以这麽流畅地做出还算标准的急救流程？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刺痛我的耳膜。
不知道为什麽，我竟然觉得这鸣笛声非常熟悉，好像这声音从来就依附在我身T里，只是我在过去这段日子里短暂忘记了而已。
「这里！」李知煦打开愿望交换商店的大门，两个救护人员扛着担架冲进来。
其中一个救护人员问李知煦，「刚刚打电话的人是你吗？」
「是啊，怎麽了？觉得我的声音很磁X、很X感啊？」大概是看见已经有专业人员接手，李知煦也放松许多。
那个救护人员瞪了李知煦一眼，但还是赞美他，「先生面对突发事故很冷静，帮了我们很大一个忙，你以前有急救经验吗？」
「多了去了。」李知煦笑着说出我完全没记忆的话，他急救过谁？还很多次？
救护人员还想追问时，李知煦就说，「我朋友快Si了，你介意我们先救他吗？」
最後救护车载走了沈酌和李知煦，只留下觉得自己隐约触m0到了某种真相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