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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为你绽放的一束光

    花语:百合──纯洁的Ai;桔梗──永恒不变的思念;满天星──愿你重新仰望星空。

    有些早晨,不是从闹钟开始的,是从心口那一点点还没癒合的疼,微微渗出来的。

    我坐在花店的木椅上,对着眼前一堆还没修剪的花材,手里的剪刀一动也不动。

    阿树还在休息。这几天他的气sEb起前几日好了些,至少会主动拿起水壶帮植物们补给,偶尔也会对我点头微笑。但那笑里,像是还藏着一点泪水,还没来得及擦乾。

    猫先生今天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yAn光在他身上洒了一层柔金,牠依旧优雅地T1aN着前爪,表面上像是无忧无虑的猫。但我看得见,牠偶尔望向空气的方式,那不动声sE的静默──就像人们在回想一个已经不会回来的人。牠没有说一句关於阿树母亲的话,但那份沈默,b任何话语都沉重。

    我深深地x1了一口气,走进花材库房。手指在一束束花材之间游移,我不是单纯为了挑花,我是在寻找一种可以说出口的语言。

    我想为阿树做一束花,一束能替我说出「你还可以继续往前走」的花。

    我挑了白sE的百合,乾净、安静,像一种温柔的道别,也像一种祝福。那是献给她的,不曾留下身影,却用气味留下Ai的母亲。

    桔梗,紫sE的花瓣深邃得像星空,有着古老的花语——永恒的思念。我相信那份思念不会消散,会永远住在他心里,但它不该是枷锁,而应该是一种温柔的力量。

    最後,我选了满天星。轻轻柔柔,像冬天的雪雾,又像是夜空里不断闪烁的灯火。是给他的,是希望他哪天能重新仰望,重新记得「光」是什麽味道。

    我坐在工作台前,把一切花材小心地摊开。那一刻,其实我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没有阿树在身边,独自为一个人绑一束花,还是那个……让我在意的人。

    指尖有些颤抖,记忆里浮现的是阿树低着头,一边示范如何修剪花枝,一边温柔地说:「不要怕伤到花,它们会自己找平衡。」

    那时他说得轻巧,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把一束花绑得好看,是一种需要记忆、情感、还有直觉三者同时配合的艺术。

    我尝试着把百合放在中央,再轻轻加入桔梗与满天星。花与花之间的距离,怎样才不会太拥挤?怎样才算「刚刚好」?我一边调整,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弄得太凌乱了。

    猫先生安静地坐在窗边,琥珀sE的眼睛偶尔朝我这边瞥一眼,又像是刻意移开。yAn光洒在他橘sE的毛上,有一瞬,我竟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哀伤。那种藏得很深的哀伤,好像和阿树的,很像。

    我抿了抿唇,试图重新集中JiNg神。可是手却开始出错,花束一松就散了好几次。满天星掉了一地,我几乎想放弃。

    可就在那时,我忽然想到他看着风信子的神情——那麽脆弱,却那麽努力地撑住自己。我心一酸,深x1一口气,把花束重新拿起来。

    是前辈身份的影响吗?还是他的温柔太让人动摇?又或者,是他和我梦里那个男生的气息太像了?我开始分不清。

    ?只知道,在重绑的那一刻,我好像也在把自己的心,一层一层理顺。把思念的部分放进来,把不安的部分藏起来,把想为他加油的感情,小心翼翼地绑在花的中央。

    当我终於完成花束的时候,时间已悄悄滑进午後的Y影。

    我看着自己做出来的那束花,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它正在说话。它没有嘴,却b我还清楚我想表达的是什麽。

    我小声说:「拜托你了……请代我陪他,走过这一段黑暗。」

    那一瞬间,我彷佛听见花儿轻轻应了一声。像风在耳边轻语,像阿树曾说的那样——花是听得懂心意的。

    「今天的你,很不一样。」身後传来一声猫语,低低的,却带着一点慵懒的温柔。

    我回头,看见猫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跳上了工作桌,正看着我手里刚绑好的那束花。他的双眼像两粒琥珀,光线在其中绕了一圈,看起来有点暖,又有点……难以言喻的苍凉。

    「我想做一束花给阿树。」我说,「不是为了让他忘记,而是让他知道,他可以记得,也可以往前走。」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爪子,帮我把花束上微歪的缎带轻轻拨正。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猫先生不是一只只Ai吃罐头的猫。他懂得人类的情绪,甚至b我们还会保护别人的脆弱。他可能,也有过自己想念的谁,只是不说而已。

    我把花束摆在木桌上,再用小卡片写了一句话:

    「不是所有的告别,都只为了说再见。有些告别,是为了教会我们如何好好活下去。」

    我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也许太轻,也许太重。但我知道我想陪阿树,把这束花亲手交给他。

    窗外的yAn光渐渐亮了,街道开始有声音。猫先生像是知道我要说什麽,主动跳下桌子,走到梳化边,抬起前爪,在阿树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像一位老朋友,温柔又坚定地把人从梦里叫醒。

    「嘿,该起床了。」我笑着说。

    阿树微微睁眼,yAn光正好打在他睫毛上,长长的、乱乱的,还残留着一点刚从梦里醒来的疲惫。

    我走近他,把花束轻轻递过去。「这是……给你的。」

    他怔了一下,接过花的时候手指有些颤。我看见他的眼里有光,那不是风信子的哀伤,而是一种久违了的、可以被照亮的柔软。

    猫先生在一旁打了个呵欠,尾巴一圈一圈地绕着自己,好像在说:「好了,我的罐头也该有着落了吧。」

    我们都笑了。笑容里混着点哀伤,也混着点yAn光的味道。

    是的,这束花,是为阿树而绽放的。

    也是为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