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情侣限定:七日试住 > 第十九话:隐藏的真相
    清晨六点,窗纱浮着一层淡淡的光,像有人用牛N刷过天空。电磁炉「哔」了一声,热水在小锅里冒起微小的泡。林有晴从被子里探出手,m0到枕边的手机——黑屏,静音;但昨夜那句陌生讯息仍像一枚钉子,安静、顽固地存在脑海里: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她把手机塞进cH0U屉,走到餐桌边时,唐雨生正把咖啡倒进两个杯子,一杯半苦,一杯「加糖」。他抬眼对她笑:「今天的糖多半颗,因为外面要变天。」

    「原来天气预报看的是我的表情?」她逗他,声音还带着未醒的沙哑。

    雨生不接,但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等一下去学校前,我先把小安的画带去护贝。冰箱上那张,边角又翘了。」

    早餐很简单:玉米饼、炒蛋、切好的苹果。冰箱上的「心树第三集」被磁铁夹得服服贴贴,粉红sE的心像一枚枚小印章,把「日常」敲得特别清楚。她喝了一口咖啡,甜在舌面慢慢散开。甜过去之後,心里那点不安却像被糖水冲刷出更清楚的轮廓。

    「今天你几点回来?」她装作随口问。

    「下午两点开个短会,可能五点前回。」他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後,「想吃什麽?我买菜。」

    「你回来就好。」她笑,「菜我看着办。」

    他「嗯」了一声,去玄关换鞋。换到一半,手机震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指尖在萤幕上滑过,回了个很短的讯息。动作不算躲藏,但快得像把一颗太烫的栗子丢过手背。有晴在桌边望着,心里那根被陌生讯息拉紧的弦又小小地动了一下。

    雨生出门前,把门禁卡塞到她手心:「记得带。」她握紧,对着那一声熟悉的「嘟」笑了一下——像是给自己打的气。

    上午,她对着电脑修表情。那个nV生角sE在她笔下微微抬了抬眼尾,像终於敢看向自己要的方向。她画着画着,忍不住想到自己:她也该敢,但敢什麽?敢问?敢等?还是敢相信?笔尖在纸上滑开一条很轻的弧,像一个未完成的答案。

    十一点多,外婆传讯息:「小安今天社团到五点,我六点带过去吃饭。」她回了个OK,顺嘴加一句:「想吃玉米饼?」外婆很快回了个笑脸:「这两个人就是懂他。」

    她放下手机去倒水。走回桌前,雨生的手机在茶几上震了一下。她不是要偷看,视线却被亮起的萤幕x1住——陌生的国际号码前缀,+44。来电很快熄灭,像一只惊起又落回的鸟。她提醒自己:**22.规则不是符咒;怕的时候,就靠近。**靠近,不是猜测。她把水杯握得更紧,指节发白,把心从那个数字前缀上拽回来。

    午后过一点,锁孔转了半圈,门开。雨生探头进来,手里拎着护贝好的画。「先送来,免得忘。」他把「心树」换上,退後一步端详:「小艺术家的森林越来越密了。」

    「你也是。」她说。

    「我也是?」他挑眉。

    「你也在学长出心。」有晴随口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得太ch11u0,耳尖热了一下。雨生没笑,只是伸手碰了碰她指尖,像一个很短的拥抱。「我去公司了,晚点回。」

    「路上小心。」她点头。

    他刚走,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她的——编辑提醒截稿。她回了个笑脸,关上提醒。心神回到稿上,速度意外顺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她把那颗悬着的心暂时搁在了「靠近」的那个cH0U屉里。

    傍晚,外婆带着小安来。孩子一进门就高举一张新画:「阿姨,心树第四集!」他把画贴到冰箱上,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点头。

    「今天社团跑步跑第几名?」雨生问。

    「第三。」小安四处张望,「有没有奖励?」

    「有。」有晴把玉米饼端出去,「一片半。」

    「为什麽不是两片?」

    「因为第二片要留给晚上努力写功课的人。」她故作严肃。

    小安「喔」了一声,抱着那半片玉米饼,咬得满脸金h。吃到一半,他忽然压低声音,很小声地问:「阿姨,昨天晚上叔叔是不是哭了?」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外婆「咳」了一声:「你胡说什麽。」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楼梯间有男生在x1鼻子,很像叔叔的声音。」小安手里的玉米饼停了停,「也可能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个声音跟叔叔早上打哈欠的声音有一点像。」

    雨生把水杯放到桌上,动作极轻,像怕碰碎了什麽。他看了一眼有晴。有晴也看他。两人的视线碰了一瞬——不是质问,也不是否认;更像是彼此在寻找一个温柔的说法安放这个孩子的「听见」。

    「也许是隔壁叔叔。」雨生把语气放软,「社区很安静,声音会传。」

    小安「哦」了一声,很快被外婆的水果诱惑走了注意力。外婆看了雨生一眼,有些话到了口边又咽回去,只拍了拍他的手背:「大人心事,慢一点讲也无妨,但不要叫孩子瞎猜。」

    晚饭後,外婆带小安回去。门阖上的那一刻,静意像流回来的cHa0水,把屋子填满。雨生把桌面收乾净,去洗了两个橘子。她打开规则本,翻到昨天的那一页,笔尖落下,写:

    25.不要隐藏……

    三个字写完,她停住。她不是想控诉谁,可是「不要隐藏」之後要接什麽?「让对方受伤的事」?写下去像把一个指向谁的箭头S出去。她的手在空白上停了很久,最後把笔收回笔帽里,「喀」的一声,像把话锁住。

    「要加什麽?」雨生洗完橘子回来,坐在她对面,像一个耐心的共笔者。

    「还在想。」她抬头笑,笑容里藏了一点苍白,「你呢?今天会议怎麽样?」

    他把橘子剥成一瓣一瓣,给她一瓣:「还行。有人提醒我别让私人生活影响专案,我说我会用结果说话。今天就先这样。」

    「会很辛苦吗?」她问。

    「会,但不会只剩我一个人。」他看着她,「我们不是写了吗,遇到变数,把它写进规则?」

    她「嗯」了一声,把橘子咬下去,甜意立刻渗入舌根。她很想在这个甜里把心也放松,可「国际电话」那三个字仍像在她脑袋边上吊着。她想开口问,话走到喉咙前,却忽然撞上一个更坚y的问题:**问了之後,如果答案b想像中糟,怎麽办?**她把话咽回去,换成:「明天外婆说要做汤,我们要不要带小安去河边骑车?」

    「好。」他眼底的光柔下来,「那我早点回来。」

    两人把规则本阖上。心形叶从页边露出一角,像一枚会呼x1的书签。夜sE在窗外慢慢加深,他在yAn台晾衣服,对面楼的几扇窗一盏盏熄了。她在客厅把笔袋收好,换好枕套,动作很轻,像怕惊动什麽。

    九点半,她在书桌前给编辑回了最後一封信。正要关机,手机震了一下。仍是那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这一次,字更少,语气却像把人直直推到临界点——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晚八点,来信义路口那家咖啡厅。」

    她盯着萤幕,手指停在回覆框上。删除在左边,回覆在右边。她在两个按钮之间来回移动,一次、两次,像在两堵墙间测量自己的影子长度。

    「有晴?」雨生从yAn台走回来,手还Sh着,「要不要喝水?」

    她把萤幕面朝下,笑:「好。」声音平稳,像刚练完的发音。杯子递过来,她两手捧住,暖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她听见自己在心里很轻、很清地说:24.害怕,要说;但也要选一个彼此都能承受的时机。

    水喝到一半,她抬起头:「明天晚上,你几点回来?」

    「七点半前。」他想了想,「我可以更早。」

    「不用。」她放下杯子,「七点半就好。」

    她没有再说什麽。他也没有追问,只把她肩上的发又拨到耳後,像在确认她还在。那个动作的轻,让她的心先往他那里靠了一步;可下一秒,她又想到那行讯息——明晚八点——心又往後退了半步。

    夜里,她把手机调成「勿扰」,仍将它放在枕头下。关灯前,她把规则本再翻一次,目光停在那句未完成的:25.不要隐藏……她终於在後面补上四个字:让我受伤。笔尖轻轻一顿,又加了一条小得几乎看不见的附注:但如果你害怕,请牵着我说。

    她阖上本子,躺下去,听雨生在床的另一边呼x1,节奏稳定。她把手伸过去,他像预知一样回握。她闭上眼,对自己说:**明天再决定。**这句话像把一个难题暂存,贴上标签「待讨论」。

    窗外的风更低了,冰箱上的「心树第四集」被夜sE染成更深的粉。心形叶在书页里安静,像一片薄薄的盾。她在两种声音之间、两个按钮之间、两个选择之间,让自己慢慢沉下去。

    隔着睡意,她彷佛听见一个很远、很远的声音:「我们会一起答。」

    但更近的,是那一行陌生字在脑海里慢慢浮现,像一盏在风口处闪烁的灯——

    明晚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