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这个周末简直度日如年。
姜暖回到家後，越想越委屈。
她这麽优秀，这麽光明磊落，竟有人敢当面泼冷水？那个男人怎麽可以如此不识好歹！
越想火气越大，她乾脆抓起手机，开始一条又一条输出。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有种你再说一次啊！】
【李云深，你到底什麽意思！】
【你回我！】
讯息一条又一条，像是夺命连环Pa0。
萤幕上始终是，「未读」状态，没有任何回覆，她的所有怨怼如石沉大海般。
她气得把手机甩在床上，转头狠狠摔进枕头里，x口又酸又闷。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几乎没睡。
周一一早，校园里弥漫着成绩公布前的焦躁又期待的氛围。
照理说，她该在意自己的分数，该担心期中考能不能过关。
可一踏进教室，她目光就不受控制地往最後一排飘。
那个人坐得端正，衬衫一丝不苟，桌上摆着笔记与课本，神情沉静，眼神专注——仿佛周末的那场失控、逃跑、甚至眼泪，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又变回了那个「返回原厂设置」的模范生。
疏离，冷静，礼貌。
「……」姜暖心口一堵，几乎要炸毛。
下课时，她撑着桌子走过去，故意压低声音：「喂，你故意不回我讯息是不是？」
李云深抬眼，神sE平淡，语气里不带一丝情绪。
「讯息太多，没看到。」
他轻描淡写，就像打太极，所有力气全数被卸去，留给姜暖的只有无处着力的恼火。
「你！」她一时语塞，气得脸都红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反倒更心慌。
正当姜暖快被b疯，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欸欸欸，走走走，我有大事要跟你说！」周柏翰神神秘秘，一副「重大机密」的样子，y是把她拽出教室。
「g嘛啦？我很忙耶！」姜暖没好气地甩手。
周柏翰挠着後脑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找你帮忙啦！」
他招了招手示意姜暖耳朵过来，「就是这样，我想......」
从那一刻开始，周柏翰就像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无论去福利社、去C场、去厕所外等人，他都P颠P颠跟在旁边。
更夸张的是，只要姜暖一开口，他就百依百顺。
「我口渴。」
周柏翰，立刻飞奔去买饮料。
「好热。」
周柏翰马上扇风帮她搧风。
姜暖将在李云深那边受到的气发泄在周柏翰身上，任凭姜暖打骂他依然堆着笑脸。
可这一幕，落在某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李云深冷眼望着，不动声sE。
周柏翰替姜暖提着饮料袋，满脸殷勤；姜暖虽然嫌弃，却没有真推开，甚至偶尔还回嘴斗闹。
画面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戳进他眼底。
他心口微凉。
原来喜欢，也就这麽回事。
她当初说要他留下，说「我养你」，他竟还傻傻动心。
如今呢？她不满意这个「买来的男朋友」，想换一个更听话、更乖巧的，也很合理吧。
少年垂下眼，指尖收紧，唇角却g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李云深看着黑板上的日期，十一月二十一，心下赌气想算了反正他二十六号就要自由了，之後的事情，都不关自己了，她喜欢找谁就找谁，反正两人一开始本来就是是场金钱交易，他也没什麽资格立场去指责姜暖，反正他只是姜暖买来的玩具罢了。
连续两天，周柏翰几乎把「狗腿」二字发挥到极致。
从早晨买早餐到中午送饮料，从帮忙搬书到自告奋勇代抄笔记，简直像一只忠犬紧紧跟在姜暖身後。
终於到了第三天下课，教室里人声渐散。
周柏翰拦下姜暖，满脸郑重，一把紧抓住她的手，小声说：「五点半，图书馆後面空地见，一定要来，拜托你了。」
那副一本正经的神情，把旁边收拾书包的李云深，眼底的神sE瞬间冻住。
姜暖背着书包正要离开，却猛地被人拦住去路。
李云深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得发烫，压着声音质问：「你要去跟周柏翰做什麽？」
姜暖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吃醋！
她心里窜起一GU暗爽，却故意挣开他，语气不饶人，「关你P事？你不是看不上我吗？我找别人怎麽了？」
李云深x口一闷，半晌才挤出一句：「我……」
「我看他b你好！」姜暖语气更狠，眉眼带着挑衅，「至少b你有趣，也不会一言不合就冷暴力我！」
明明先决定结束的是他，可此刻，听着这些话，心却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划开。
李云深喉结滚动，眼神里满是受伤，「所以你现在要换人了？是吗？」
「对啊！」姜暖毫不退让，「你都这麽讨厌我了，我g嘛还要跟你互看不顺眼？」
李云深瞳孔一缩，声音颤抖，「我没有讨厌你。」
「瞎说！」姜暖冷笑，「要是没讨厌，你为什麽老是对我要里不理？」
「我不是……」他语塞，声音卡在喉咙，怎麽也吐不出来。
姜暖正要转身走，他却忽然绕到门口，用身TSiSi堵住。
「你先别走！」
「我就要！」姜暖火气窜到头顶，气呼呼说：「我要去找周柏翰，跟他相亲相Ai，把你这个别扭人丢着孤老一生，哼！」
她一次次找缝隙要钻出去，他一次次伸手拦下，两人几乎在门口绕成一场拉锯战。
「你很奇怪欸！」姜暖恼羞，「你又不喜欢我，g嘛挡我追求幸福！」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直直戳进李云深最深的伤口。
追求幸福这四个字，JiNg准扼住了他自卑与恐惧的神经。
脑中某条理智线，铮地断裂。
李云深猛地按住姜暖的肩膀，喘息声急促，把她一步步b退，直到背贴冰冷的墙。
「你别走……」他声音颤得不像样，眼神里写满害怕失去的慌张。
「你够了！」姜暖心跳如鼓，嘴y挣扎，「别拦我，我要来不及了！」
李云深却SiSi不动，声音沙哑：「我不是不喜欢你，我……」
话到一半，烙在骨血里的贫穷与自卑让他再也说不下去。
姜暖抬头望着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暗暗确定，这人，绝对是在嫉妒。
既然如此，那就……
她猛地扯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人拉低。
下一秒，唇与唇相撞。
李云深眼睛倏地睁大。
火焰一瞬燎原。
他呼x1急促，几乎是本能地回应，手掌扣住她的後脑，压抑许久的情绪像决堤般倾泻，一时间，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姜暖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呼x1都要断了，才猛地推开他，手一把g住他手腕。
「不行了不行了，要来不及了！」她喘着气，脸红耳赤，却拉着他往外冲，「算了解释不清，你跟我来就对了！」
李云深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头晕脑胀，耳根子烧得发烫，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被姜暖扯着跑了一路，才勉强回过神。
「要做什……」他刚想开口，声音却带着还没平复的颤。
「嘘！」姜暖回头，气息还乱，眼神却闪着狡黠光芒，「闭嘴安静！」
李云深被她那副「有Y谋」的神情弄得一愣，莫名其妙地跟着屏气凝神。
两人脚步越来越慢，绕到图书馆後头，此时，夕yAn斜照，余晖把砖墙染上一层温热的颜sE。
姜暖早就掏出手机，点开录影模式，镜头悄悄对准前方。
只见空地中央，周柏翰忙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把一支支蜡烛摆得整整齐齐，拼成一个歪歪斜斜的Ai心图案。
江语彤站在一旁，紧张得手足无措。
「语彤！」周柏翰深x1一口气，像是鼓足全身勇气，把一束玫瑰花塞到她怀里。
「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他声音大到连隔墙的麻雀都吓得飞走，却因为太急，连珠Pa0似地往下说：「这不是心血来cHa0，我真的一开始就对你一见锺情！後来越认识你，就越喜欢，已经喜欢到不告白就要抓狂的程度！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当我的nV朋友！」
江语彤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紧紧搂着花束，手指颤抖。
周柏翰还不忘补充，语速急促却认真得不得了，「你不要有负担啦！如果你只有一点点喜欢我，就答应我吧！如果之後你不喜欢我了，你随时甩掉我，我保证不会纠缠！」
李云深在暗处看得心脏直跳，姜暖则是嘴角止不住地笑，手里的手机差点抖到糊掉。
只见江语彤低着头，红着脸点了点。
「我……我愿意。」
话音一落，周柏翰像猴子一样蹦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蜡烛。
「太好了！」他激动得手舞足蹈，忽然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咚地单膝跪下。
「语彤，还有这个！」
啪嗒一声，戒指盒打开，里头闪闪发亮的钻戒在夕yAn下直S出刺眼的光。
江语彤整个人愣住，「这……这是……」
下一秒，一道身影「咻」地窜出来。
姜暖气得直拍他脑袋，「周柏翰你这个白痴，我几百遍跟你说礼物要简单，不要有负担，你居然拿钻戒来告白！」
周柏翰缩了缩脖子，却还笑得傻兮兮，「没有啦，这不算负担啦！我老妈说了，哪天遇到命中注定的nV孩，就可以拿这个定情戒指送她！」
姜暖当场差点吐血，「蛤？这该不会是你妈的戒指吧？」
「对啊！」
「……智障！」姜暖扶额，差点想当场给他两拳，「谁交往才几分钟就送钻戒啊！你是要吓Si语彤吗！」
江语彤被吓得连忙把戒指塞回去，急得直摆手，「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收花就好！」
周柏翰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收回戒指。
可他下一秒又眼睛一亮，亮出自己手上早就戴好的男款戒指，活像订婚现场，无辜又失落，「蛤？可是我都想好了我们要戴情侣对戒了……」
「拿回去啦！」姜暖翻白眼，「去路边摊买个一百块的银戒指就行！」
「对欸！」周柏翰顿时眼睛放光，马上回头问江语彤，「如果是普通的对戒，你愿不愿意？」
江语彤羞得抬不起头，只是小小声「嗯」了一下。
周柏翰当场激动到把她一把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太好了啊啊啊！语彤答应我了！」
周围蜡烛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姜暖露出自得意满的像荣，李云深则终於恍然大悟。
原来这几天，周柏翰神神秘秘地缠着姜暖，不是什麽暗恋她的戏码，而是一直在找姜暖这个「军师」打探，怕自己告白失败。
李云深喉头滚动，有种劫後余生的窃喜。
姜暖用手肘撞了撞李云深打趣道：「看你刚才急的样子，还敢说不喜欢我。」
李云深笑了一下，有种无可奈何的宠溺，算是默认了姜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