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勇气再次提起
或许因为问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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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8点整。
首次远离半夜的约定时间,毕竟百货公司不会专程为了我们,想在半夜跑去购物的这种想法而延後打烊。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发现要在人群中找廖姿莹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在约定地附近,循着男X视线集中的方向望去,很快就能一眼看到她。
报球帽与那只An■■ls手环似乎是廖姿营穿搭的固有公式,大概是没要前往聚会的关系,她今天的穿着相当休闲随X。
短版针织毛衣露出一截腰线,下半身是一条刷白做旧的直筒牛仔K,外面搭了件黑sE飞行外套,整TsE调看起来很轻松,但就算是这样简单的穿搭,都还是让她成为这条街上最醒目的焦点。
果然不管在哪类人的眼里,廖姿莹都是最亮眼的存在,看来她无论是红遍网路,或真的被挖掘进军演艺圈都只是迟早的事,也许我应该趁现在先跟她要个签名才对。
而我居然能跟这样的美少nV……不、不、不,那天一定是她喝醉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抱歉,你等很久了吗?本来只是想去确认一下班表,没想到店里太忙,临时被抓去帮忙半小时。」
「我也才刚到,刚刚为了找车位我们在附近绕了超久,我本来有想先下车赶来,但如果放我弟自己去找的话,我又感觉有点过意不去,还好来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人也还没到。」
「那个……。」
「那个……。」
在这种时候有默契!?我可是准备很久才终於有勇气,想趁刚见面时一鼓作气提出问题的耶!
「呵呵,我们第一次这麽有默契耶,你先说吧。」
我的勇气已经跑到三条街以外暂时叫不回来,先给我点时间确认它在哪个方位,还是你先请吧。
「不、不、不,我想说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事,所以还是nV士优先吧。」
「其实也没什麽啦,就是上次……跨年那天……在快要倒数的时候……。」
欸!?你也是想提这件事?突然就要直球对决了吗?
看你扭扭捏捏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说……怎麽办!?我该回答什麽!?我心里还没有准备好啊!!
「……我就……已经醉到没有记忆了,对不起,我还是第一次喝这麽多,我弟说我人还没到家就直接吐在车上……所以後来我有没有做什麽丢脸的事啊?」
嘛……早就猜到是这个样子了,我才没有失望呢。
绝.对.没.有.喔。
「没有啊,你喝醉後只是迷迷糊糊一副快睡着的感觉,为了怕超过半小时你弟会担心,倒数结束後,我就把半睡半醒的你扶下楼交给他,途中有借用你的手机line他,我们最後才能确认地点。关於这点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我真的没偷看手机里面的内容喔。」
「没关系,这是不得已的嘛,而且我相信你。那……你刚刚想说什麽?」
这记杀伤力十足的回马枪就免了,还是赶快把这话题给结束吧!
「没什麽,只是看你那晚喝成那样有点担心,所以想问你身T後来还好吧?」
「除了宿醉头痛之外都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出发去吃晚餐吧。」
抹去心中的冷汗,我和廖姿莹终於正式开始今晚的行程。
今晚的她没有出租,只是作为那天照顾她喝醉的补偿,才会以朋友的身分帮忙挑选礼物,也才破例跟我约在非半夜的时段。虽然我不是很懂为何执着要在那时间出门,但在line的对话上她还是顺带提到了这点。
第一次当朋友的,我们。
台北是个地小拥挤的地方,很多事物会被局限在一个有限空间里,排列的密不通风,规范却又错杂地堆积成一个个庞然大物,放眼望去充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宛如大雨前的天空,永远混浊的铁灰。
这样大城市的街景,很像大多数人现实生活的写照,在提醒自己渺小的同时又无处可逃,只得任由自己的意志被它吞噬扭曲,最後溶入成为其中的一小部分,堆叠上去,无奈等待被後来者的堆叠。
充满绝望的景sE……
还是这样的观感,只是我自身处境的投S?
总之,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拥挤的关系,台北很重视规划。寸土寸金的首都,一丈一尺的仔细,一切以生活机能为优先的利用下,造就了坐拥全台最多商圈的都市形成。
商圈,直白又笼统的解释来说就是什麽都有。
在我们目的地周遭步行,在的距离内可以选择的美食实在多不胜数,但晚餐毕竟不是我们主要的目的,再加上两人一起迟到的结果,最後,我们还是随便挑了间有空位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简餐,对同样都是小鸟胃的我们来说,是种快速方便又便宜的好选择。
咖啡厅内着重木作装潢与水泥相间,明亮白sE系的主调,给人一种素雅又舒畅的感觉,再加上冷飕飕的街头赶跑了平日大半的人cHa0,让眼前的环境更充满治癒的宁静。
不自觉的压低声量,点过餐没等太久,两份搭配饮品的西式餐点很快就上了桌。位於店内最边边的一隅,在享用晚餐的同时,我和廖姿莹也开始讨论挑选礼物的方向。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你明明就很了解曾雅晴,怎麽会对礼物一点想法也没有?」将叉子上的义大利面一口吃下,露出一脸满足的廖姿莹问。
「就是因为太了解才会……没想法。」用汤匙把玩盘内的炖饭,我若有所思的回。
「根据她的喜好来挑……。」
「以前交往时大多都送过了,如果还根据喜好,就会显得我对送她礼物这件事好像太用心,这样不太妥。」
「那如果朝实用X这方面来选……。」
「现在她吃的用的都是潘孟达在照料,不管我怎麽买都只会是种J肋,最後就会遭她偷偷一阵冷嘲热讽的眼神,花钱买心酸的事我才不想g。」
「那或许买昂贵的……不行,你们已经分手了送太贵也很奇怪……还真的是会让人没想法的窘境呢。」
「没错吧,乾脆送Ga0笑的算了,反正到时候装疯卖傻场面就能带过去。」
浅浅一口中焙咖啡,重重嗤出烦躁冷哼,现在我的脸sE八成不太好看,虽然我不断避免在廖姿莹面前,展现对雅晴的负面情绪,但挑礼物的心烦,最後却还是让我抑制不住。
烦闷打破舒适的气氛,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我可以问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喝了一口N盖,廖姿莹小心翼翼的问。
她说的很慢,语调也很轻,却还是在我心底苦涩的漩涡中投下一颗大石,激起的阵阵涟漪不断冲击着犹豫,毕竟除了家人之外,我从没对谁提起过雅晴的事。
「那天……圣诞节的那个晚上其实我在生气,虽然我自己也是事後才发觉但……那还是我第一次生曾雅晴的气,我不能原谅她用那种态度对你,她明明对人一直都很友善,我不能原谅她因为我的关系就迁怒你。」
「所以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会说,因为你也算是当事者了,是她把你牵扯进来,所以我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
闭上眼,我悄悄把埋在心底深处的回忆开箱。
酸涩弥漫。
曾经的曾雅晴。
我的小学岁月是由两种极端拼凑而成,充满恶意的各种霸凌以及和曾雅晴在一起的快乐。虽然小学六年中会分到两次班,但不管是主导欺负我的那几个人或是雅晴却从来都没跟我分开过。
彷佛只能从我身上获得乐趣,那群人每天都以欺负我为下课的主要目标,相反的雅晴则会带着我反抗他们,幸好那群人的霸凌只会针对我来,碰上雅晴顶多互相叫骂几句後就会收场。
那时候的雅晴很完美,不光长的漂亮,善良活泼的个X也很好相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家境不错人又有礼貌。她是老师眼中的资优生,也是多数人想结交为朋友的对象,所以没人会欺负她,也没人敢欺负她。
不单只是保护我,在知道我家境不好之後,雅晴也常常把自己的零用钱花在我身上。聪明的她,并没有用「请」或是「送」这样伤我自尊心的方式,而是会找个理由,让我不得不接受她的好意。
像是她很想吃雪花冰,但怕自己吃不完,所以下课後就拉着我去一起吃。又或是在我缺文具的时候,她就会「很刚好」的喜欢上某样可Ai文具,然後用不想浪费为理由,拜托我收下被她替换掉的文具。
在这六年里,我们从最初因雅晴正义感使然的一起行动,渐渐变成不管做什麽事,都一定想到对方的挚友。而她被那群人嘲笑的称呼,也从管家婆慢慢变为陈明杰的老婆,但洒脱的雅晴却从不在意这些讥笑。
也从没否认。
上了国中之後,同班六年的一些老面孔纷纷四散,我和雅晴虽然因为学区进了同一所国中,却不再幸运地不同班了三年,而我们的关系,也是在这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
进入青春期的我们,不再有孩时的单纯,开始从懵懂变为明白,明白我们之间不是只有友谊的存在,明白了什麽叫za。
或许是分开後的思愁,在国一刚开学没多久,我不经大脑就跑去告白,雅晴的表情则是没有意外,像是早就知道或等待很久那样的自然。
伴随周遭不可思议的眼神,雅晴当场就笑着答应跟我交往,开始了我目前为止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时光,或者该说……我们。
那时候的我,在跟随崇哥的步伐上还没遭受太多挫折,而雅晴也还没遇到那些糟糕的事,那时候的我们都没有烦恼,那时候的我们不认识忧愁,那时候的我们只有欢乐,那时候的我们只有幸福,只有彼此,只有Ai。
但所谓永远的幸福快乐,只是童话里的虚构词汇,现实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变调,对我们来说那个所谓的突然,是发生在升上高中的那一年。
过去在雅晴的指导下,我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前段班,那年我们一起上了间不错的高中,那年我们第一次遇见潘孟达,也是从那一年开始,雅晴的人生不再完美。
潘孟达是在我们高一开学好一阵子之後,才进来的转学生。
原本他的父母早就帮他「预订」了一所更好的高中,只是他在国三时把一个学妹的肚子Ga0大,直到高中开学後才东窗事发,他父母拿出一笔让一般人叹为观止的「小钱」解决一切,也顺带让他避开那些纷扰,进而走後门转到了我们班上来。
他本人则像是不认为自己犯了什麽过错那样,大方地把这段过往,当作某种得意的成就说给我们每个人听。果然相似的人才会成为朋友,或者该说朋友当久了就会成为相似的人,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他们那群人。
这就是我们对潘孟达的初步认识,而雅晴的观感本来也和我一样。
本来。
潘孟达对雅晴一见锺情,说她是所遇过的nV生中最正点的那一个,然後不管我是不是正在跟雅晴交往,就展开猛烈追求,还不断到处放话非娶到她不可。
但当时的雅晴不要说对他没有好感,甚至厌恶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突然,发生了。
在对岸的曾爸爸,传来经商失败的消息。
事情发生的过程很短,消息传的很快,曾家从原本躺着大赚人民币的生活,一夕间就成了欠一PGU债,虽然最後他幸运靠偷渡逃了回来,但为了逃避相关的法律责任,也开始他往後的亡命生涯。
留下还状况外的曾妈妈跟雅晴,独自面对大批债主。
变调,所有的一切。
我曾想过要找崇哥求助,我也清楚他不会拒绝这个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叠的请求。但那群债主不但龙蛇混杂,其中不少还大有来头,这些都是建成哥告诉我的,他还说如果崇哥出手的话,透过了我,我们几人的关系就非常有可能会被他们给察觉。
当时的建成哥还在USSS里受训,还没成立现在的保镳团,所以那时候负责保护崇哥的,还只是一般民营的私人安保公司。
而之所以平时隐藏我们跟崇哥的关系,是除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之外,最重要的是崇哥还没站稳脚步,我们四人之於集团是某种禁忌,是那男人的心头刺,更是让崇哥的哥哥姐姐掌握把柄的好素材。
也还好唯一清楚我们身分的那个男人,早把我们的事抛到脑後多年,所以淑娟姐他们进去後才一直相安无事,但如果当时崇哥出手帮忙,这个脆弱的现况随时都会轻易瓦解。
「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的事就真的很不妙了,当中有不少是你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亡命之徒,他们不管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当建成哥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在他的脸上见到紧张。
「小杰你决定吧……雅晴那边很紧急而她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们是亲人,你的重要就是我们的重要,所以……你的感受就由你来决定,不管你的选择是什麽,总会有办法的。」
当崇哥洒脱说出这段话时,我早已泣不成声。
哭的是他们对我无条件的支持,泣的是雅晴处境的艰难,置於天平两端上的都是不舍,不管落了哪方,都像被掏去心底最软的部分,而留下的缺口,就从此再也长不回来了。
我没办法做出决定,只是跪倒地上扯开喉咙放声痛哭,在地上使劲抓刮的指尖,渗出一道道血痕。
没有人阻止我,他们知道我需要宣泄,他们清楚我还在抵抗。
直到地板布满凄厉的痛楚,我才终於做出决定。
没有抬起,只是颤抖地摇了头。
最後任由哀伤滴下。
过去雅晴从没抛弃过我,但我却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不得不放弃她。
但所谓的变调还没有结束,所谓的一切还远远看不见尽头。
像是幸运之神的清算,要将过去满溢在我们身上的赐与,连本带利的一起讨回,而祂现在不过才推倒了第一张骨牌,後面的连锁还在持续,後面的效应仍在发酵。
最後出面拯救雅晴的,是苦苦追求她的潘孟达。
老实说他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潘家虽然跟崇哥明显差了好几个档次,但曾爸爸的债务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程度罢了。重要的是潘孟达不像我们有诸多顾忌,更不用说潘爸爸跟那些亡命之徒暗地里根本就是老相好……
在成长过程的薰陶下,孩子与父母相像果然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尽管雅晴千百个不愿意欠潘孟达人情,但只剩两个弱nV子的曾家,根本无力抵抗暴力集团的侵门踏户,雅晴更有几次差点被捉去卖掉抵债。
只是她并不知情,要是真的出事,附近崇哥指派暗中埋伏的保安人员,就会马上出手帮忙。所以吓坏的曾家母nV,最後只能无奈接受潘家的好意。
「每个月要还多少?这个看你方便随意就好啦。阿反正吼,你nV儿跟我儿子以後交情都很有可能会再更好一点,到时候不用还也都没关系啊。」
虽然潘爸爸已经努力想说的隐讳,但还是明白的让人一听就懂。坐在一旁的雅晴当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她的自尊心本来就高,拿潘家的钱再加上这样的说法,让她有种在签卖身契的感觉。
极度羞辱,但在现实的高墙前雅晴还是低了头,并下定决心要把债尽快还完。也是从那天起,雅晴跟她妈妈的生活重心就只剩赚钱,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事了。
「现在或许是没问题没错,但你想好怎麽解释这麽大笔的钱从哪来?更重要的是前阵子怎麽没帮她?别忘了姓潘的也不单纯,在你决定帮雅晴之前,还是先叫崇哥去查一下b较好。」
既然债主换了人,看着没日没夜的雅晴,又让我起了想帮忙的念头。但淑娟姐的一番话却阻止了我,想不到合理的解释,潘家也有让我们曝光的危险。结果,我还是只能当个什麽都做不到的旁观者。
有人说,孩子在进入青春期後的变化会很大,而在高中三年间的曾雅晴,则是彻底蜕变成另一个人。
过度的疲劳最先影响的是X格,雅晴开始变得暴躁,只要稍不顺心,不管多小的事都容易让她动怒。接着她开始埋怨,埋怨父亲,埋怨遭遇,埋怨身边的人,埋怨所有的一切。
雅晴充满了敌意,把自身坎坷归罪於不公的世界,像只刺蝟用倒刺的言语来武装,伤害靠近自己的一切,来掩饰心力交瘁的自厌。
我尝试挽回一切,试过陪伴、安抚、G0u通跟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但在几乎令人绝望的债务金额面前,却显得软弱无力。渐渐的,雅晴没了朋友,不但学业荒废,工作也不顺遂,糟糕的事更一件接着一件来。
恶X循环。
我彷佛看到幸运之神的嗤笑,而祂仍意犹未尽。
「明杰对不起,上了高中之後我似乎变的很难相处,每次一开口就是抱怨,还对你吼了不少次。谢谢你每次都包容我,静静地听我说……我们有多久没像以前那样快乐了?」
高三下学期的某天一早,雅晴一见面就突然向我道歉。她说了很多关於这三年里的各种事,说她有多麽抱歉,说她会怎样改进,还说了好多未来想和我一起做的事,但……
她的表情无神,语调空洞,视线看着我却像看向远方,听得我冷汗直流。
恍若诀别。
那天在学校的雅晴回到了从前,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和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那份笑容里却有一丝空泛,眼里始终冷冽。
下课後,我向崇哥求助的同时也跟踪了雅晴,一如反常没去打工的返家路线让我更加确信,经过跟保安人员的商量,在她进到家里的十分钟之後,我们开始非法闯入,使用工具开启的大门後方,是雅晴昏倒的景象。
紧急送医後并无大碍,没有正确知识,加上安眠药的数量不足以造成危险。
半吊子的自尽,大概是我们三年来唯一的幸运。
但这似乎只是我单方面的认定。
现实不会只有黑跟白阿,很多时候换个角度意思就会完全不一样,不管你是多为对方着想或是有多迫切的理由,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通电话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当时雅晴的想法跟我完全不一样。
清醒後的雅晴开始对我大声咆哮,不停指责我的不是,在她周遭的物品都成了对我扔掷的利器。
「你为什麽要送我来医院!?你凭什麽?你以为你拯救了我吗?你凭什麽不让我Si?你凭甚麽要我继续活着受那些苦!?」
失去理智的怒吼,在潘孟达的面前上演。
在救护车到达宁静住宅区的同时惊动了不少邻居,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他才得到消息,跟朋友会合後一起赶到医院时,正巧遇上了这难堪的一幕,一群人也不踏进病房,只是幸灾乐祸地站在门口冷笑旁观。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态度,也许是三年间累积的心累,我开始对雅晴吼了回去。说她不珍惜自己,说她没替留下来的人着想,我的语气很激动,但其实没有真的在生气,只是难过。
嘶吼的尾声雅晴提出分手,然後转身走向潘孟达的关怀,走向那群假惺惺的人,走向他们骄奢y逸的世界。
经验。她跟我是同一类人,坚强所以易脆,没跌过所以不懂怎麽站起。
淑娟姐说的很对,三年来的挫折彻底摧毁了雅晴。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没发现她的自尊心是这样的高,或许是前半段的人生太过完美,她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包括这失意的三年间。
当所有事情一起脱离掌控的时候,支撑曾雅晴的骄傲开始瓦解,崩塌的心痕压得她喘不过气,起不了身,最後掩埋。
那一天,过去的曾雅晴消逝在那个道歉里。
由崩溃重新孕育的她残破不堪,只能依附潘孟达茫然人生来麻痹自己。
被现实摧残折磨的她无法承受,所以才把这份绝望转嫁到我身上宣泄。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口。
只是结果,却不见得会是我们想像的那模样。
但只要不再回到那一天,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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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含有部分与JiNg神压力、情绪崩解相关的场景描写,皆经节制处理,但若你正处於情绪低cHa0,请斟酌,或在需要时先暂停。
每一份痛苦的背後,往往藏着一句还没说出口的话。
如果你现在也正面对难以承受的压力,请记得:这世界不完美,但还有很多愿意理解你的人。
自残不是解脱,是让自己更加孤立的痛。如果你愿意,请拨打当地的心理谘询或自杀防治专线,让你未来的故事,不只停留在这里。
台湾专线:1925安心专线/1995协助专线/张老师1980
※整本书完成之後我才发现,曾雅晴跟石缘里萧婉蓉的遭遇颇像,在写的时候我没注意到这件事,不过我觉得遭遇的事件并不是本章节的重点,再加上我的右手一直都很痛……所以,请原谅我保持原状没去修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