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还不懂你的泪

    只希望帮王子留下完整线索

    找回失去的笑脸

    *****

    「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不管是她对待你的方式,还是你任由摆布的古怪态度,原来你们曾经发生那样的事……。」

    要说奇怪,廖姿莹现在给我的感觉才更奇怪,在听完这麽悲伤的回忆後,虽然她的语气有着同情也有怜悯,但似乎还隐隐带着某种忍耐。

    或许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一直觉得崇哥错的离谱,我根本没有看人的才能。至少我就彻底看错了那天以前的曾雅晴,所以最後才差点导致憾事发生。

    走在鲜少来到的nVX用品楼层,吃完晚餐的我们打算边逛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购买的方向,但自从和雅晴分手之後,我就没再接近这样的区域,久没T验的断层感,让我一时眼花撩乱反而更没头绪。

    粉sE泡泡。

    虽然nVX用品的用sE五花八门,但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总让我有种被粉sE泡泡包围的梦幻感。跟男X刚猛粗旷的感觉截然相反,就算我每样品牌都不认识,但浸泡在这种柔和温驯的氛围里,就算只是随意走走都,会让人感到舒服。

    不作为情侣,首次当朋友的我们显得轻松许多,第一次用不同角度相处,廖姿莹还是同样无邪的可Ai,我们之间少了亲密动作,却多了很多欢乐。

    像是尽力要把刚刚的难过回忆忘掉,把整座百货当作游戏场的我们嘻笑打闹,仿佛世界主角般不顾旁人感受的恣意欢笑,忘我演出只有两人的欢乐剧。

    不加修饰的天真,舒服得相处,能在无际的网路上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怎麽样?」

    「这条感觉有点太华丽,跟你的打扮不太搭吧?」

    「说的也是,那就拿掉吧。」

    双手放在腰後,廖姿莹顽皮地把脸凑近,示意我把项链摘下。这样的距离让我不禁想起跨年那刻的梦幻,为了不让没有记忆的她察觉破绽,我强装镇定,开始伸手寻找发丝下的扣环。

    「g麽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丝毫没有回避,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出什麽蛛丝马迹。廖姿莹不但一直盯着我看还看得非常仔细非常认真,就像完全不用眨眼那样。

    「一点都不像。」

    「像什麽?我应该像谁吗?」

    「就新闻中常出现的那个人啊。」廖姿莹轻声细语说。

    「你说崇哥?刚不就说我们同父异母吗……这件事你真的不能跟第二个人说喔!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居然就这样一起说出来,我明明一直都很小心,连雅晴都没说过耶。」

    「谢谢。」

    「谢什麽?」

    「我觉得只有完全接纳了一个人,才会在对方面前吐露自己最深沉的秘密,所以……谢谢你接纳我,谢谢你对我b曾雅晴还更信任。」

    话里充满了温柔,听得我内心触动。

    不知不觉中,廖姿莹已经占去雅晴在我心底的位置……吗?

    「那个……两位有满意这条项链吗?是想要结帐还是再看看别条?」

    见我们试戴後又交头接耳个没完,不知所措的店员有点担心我们就这样戴着偷跑,赶紧出声礼貌X地确认情况。

    也还好店员打断了我的思绪,不然我可能会在恍惚间,做出廖姿莹已经对我做了两次的行为。

    「我们是不是忘了本来的目的了?怎麽不知不觉就变成再帮你挑选衣物?」把项链还给店员,我赶紧岔开话题趁机整理心绪。

    「欸,曾雅晴穿几号?」没发现我的窘境,廖姿莹看着对面的DI■■A说。

    「她穿24阿,要挑鞋子当礼物?」

    「对阿,你送过吗?她脚跟我一样大,刚好可以直接穿来b较看看。」

    「鞋子还真没送过,雅晴一向b较重视舒适感,所以b起流行的nV鞋,她更Ai穿自己挑过的球鞋。」

    「那高跟鞋呢?曾雅晴没有高跟鞋吗?」

    「她高中的时候是买不起兼没兴趣,现在虽然有潘孟达帮她买单,但我好像也没看她穿过,大概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吧。」

    简单的闲聊,却换来一脸认真的严肃。

    早已坐下试穿的廖姿莹,突然用力拉着我的手示意坐好,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很不认同我的说法,但我也只是把雅晴以前的感觉照实说出来而已。

    「你们两个居然都没人送她!?不知道nV生的第一双高跟鞋有多重要吗?虽然曾雅晴Ai穿球鞋,但高跟鞋对nV生来说,不单单只是鞋子而是一种象徵,在某种时刻她的内心深处,一定有幻想过自己穿上高跟鞋的模样。」

    「象徵……象徵什麽?」我真的不懂,从没听雅晴或淑娟姐说起这方面的话题。

    「长大啊。这双鞋鞋最好是能靠自己买,它不见得会很贵、很舒适,但只要站在鞋上就能从一个小nV孩锐变成nV人,那会是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第一天,也是朝梦想迈进的起点,就好像……就像……。」

    「就像玻璃舞鞋?」

    看廖姿莹努力传达的模样,不知为何,让我突然想起在网路上刚找到她时,那个还不清楚样貌的姿态。就在她词穷举不出例子的时後,那像是游戏ID的昵称突然浮现脑海,让我不禁脱口而出。

    「玻……璃……舞鞋?」廖姿莹一时没会意过来。

    「对阿,照你的说法,这双鞋对每个nV孩来说就像是魔法般的存在,那不就跟灰姑娘的玻璃舞鞋一样吗?仙杜瑞拉穿上它的瞬间,就是魔法舞会的起点。两边这麽像,你这个灰姑娘怎麽会听不懂呢?」

    「对耶,真的蛮像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网路昵称,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我的记忆很不错吧?」其实是廖姿莹的昵称和其他人相b太过於独特,实在让人很难不去记住。

    听完廖姿莹对高跟鞋的这番话後,我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建议。随手捡起地上她试穿过的鞋子研究,看着彷佛能当伤人兵器的细长鞋根,我完全不解在穿上这利器之後,nV生到底该怎麽走路?

    「这样不会跌倒吗?」

    「如果nV友不适应高跟的鞋,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中、低跟和粗跟的款式能参考看看喔。」

    听到我轻声的自言自语,一旁闻到血腥气味的鬣狗立刻……不对,我是说充满专业素养的亲切店员,马上反SX的开启了介绍模式。

    在开口解释我和廖姿莹的关系前,我的意识,就先被店员嘴里连珠Pa0般的专有名词彻底淹没。像什麽尖头、马衔扣、缕空、踝靴、哑光之类的词,又或是她刚提到的中低粗跟,没有一样是在我理解范围内。

    随便点了几个头回应,假装自己略懂略懂。以商量为藉口,在我逃回廖姿莹身边後才发现,她从刚刚就一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有着亮眼晶钻的纯白鞋款发呆。

    「喜欢这双?」

    愣愣抬起头,眸光空洞,廖姿莹像是没听清楚我的问题,在凝视三秒左右之後,才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不觉得王子能找到灰姑娘这件事很假吗?」

    「故事嘛,他们後来如果没相遇,剧情也没办法继续下去阿。」

    「我是说如果是现实的话,玻璃鞋在掉落的瞬间应该就会破碎,根本就没办法还拿着它找人啊,那是玻璃做的耶。」

    「照你这麽说的话,那仙杜瑞拉在第一次穿上它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也太血腥了吧!不要没事乱想这些破坏童话的美满好吗?」

    「破坏有什麽不好?童话堆的有多高现实就摔的有多狠,早一点看清痛苦才会少一点。」

    「……这个奇怪的问题和你的第一双高跟鞋有关吗?是不是发生过什麽事?」

    「不是,我根本就没有高跟鞋,只是突然想到这故事不合理的地方,随便聊聊而已。」

    恢复往常笑容,廖姿莹的回答意思明显:别问。

    虽然不清楚她想到了什麽,但既然她想结束这话题,我刚好有另一个问题可以补上。

    「我想了一下,既然第一双高跟鞋对nV生来说这麽重要,那应该由潘孟达来送才对,我送的话他们会把意思想歪吧?」

    「对吼,又要重头来过了……还是你们之间有什麽纪念是能连结到礼物的?不要和感情有关的那种,认识这麽久应该有些什麽可以联想的吧?」

    语气完全没有自信,廖姿莹看起来像是快被这礼物给难倒,但她这不经意的提问,却让我突然想起一个别具意义的好礼物。

    「有,还真的有!你真的是挑礼物的天才,真是帮大忙了,让我请点什麽当回报吧,吃个消夜?还是来杯咖啡?」

    「不用了啦,你忘了今天本来就是要感谢你跨年的照顾,我才特地来帮忙的阿,而且今天用脑过量,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是嘛,今天这麽冷早点休息也好,那我送你到车上吧。」

    起身才想走却被轻轻推了一把,那空洞的表情又再次浮现。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每次都送阿,你还是留下来好好准备曾雅晴的礼物吧,先走罗,掰。」

    不留回应空隙的转身离去,虽然时间还不算太长,但这是我认识廖姿莹以来,第一次看到她没有笑容的姿态,与其说疲惫,那模样更像惆怅。

    天很冷,她的背影落寞。

    深夜的灰姑娘,第一次在深夜到来之前离去。

    也是唯一的一次。

    说到温T牛……我想台湾人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台南的牛r0U汤吧。

    当潘孟达听到我和廖姿莹都没吃过温T牛时,我的耳朵差点就被听筒传来的惊呼声给震聋,当然廖姿莹没吃过的部分是我随口说说,毕竟他打来商量庆生地点的时候有点突然,而我也没想过潘孟达推荐吃温T牛的地点,竟然会是在台北。

    位於市区某个繁华地段,看似宁静住宅区的街道内,隐藏了不少外观时髦的店家,风格类似潘孟达平时常出没的地点。

    开幕似乎没有太久,整T格局有着简单明了的俐落感,低调却抢眼的英文字T招牌,搭配粗犷感的墙面设计,还没进店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品牌企图心。

    主打使用日本顶级和牛手切的火锅,在品质与摆盘上都很讲究。价位上以我这穷鬼来说也很可以,如果不算上酒类的话,毕竟潘孟达跟雅晴两人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也还好当初为了圣诞拚Si打工的钱都幸运地没花到。

    店内摆设有不少4人座,相当适合我们的人数。

    潘孟达的坚持,我们四人的庆生会。

    「虽然跨年那天他们都有说要来,不过我後来一个一个打过去全推掉了,也没什麽重大原因,当天我们见面後再说吧。」

    虽然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麽药,但结束通话後我大大松了口气,毕竟都躲不掉了,他们那群人每少掉一个我就多轻松一点。

    食材整T的水准相当不错,刺身好吃不说附食也令人惊YAn,撇除让我荷包流泪的酒类不谈,如果把这间店丢进宗翰哥的名单里,应该能轻松挤进前段班没什麽问题。

    让我意外的是雅晴的态度,虽然还有点距离感,但看得出她试图要与我打好关系,不仅提到很多国中时候的趣事,语气也不再针锋相对,看来她事先就和潘孟达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

    拜此所赐,整个晚餐的过程相当顺利,在潘孟达的带动下气氛也相当愉快,真不亏是跑摊专业户,几句话就能让冷掉的场面重新热络起来。

    但今晚还不到放心的时候,毕竟庆生的重头戏根本就还没登场。

    步出店外,叫了辆车的我们开始兵分两路,两位寿星先步行到一旁不远的练歌房休息,而我跟潘孟达则是坐上车,准备去拿预定好的客制化蛋糕,果然才上车没多久,麻烦的话题就开始在耳边响起。

    「其实今天只想我们四个出来的原因也没什麽,以前我是真的没留意,但圣诞节听你马子这麽一说,我才发现雅晴好像真的对你的事太过在意,但偏偏我答应过她不问医院那天的始末,那我当然就一直卡在这放不下心来。」

    「所以我才很坚持要她不再跟你闹,这样才不会一直在意,但也别他妈当我白痴好呼咙。跨年那天你们摆明就还很僵,只是表面装装样子,这样怎麽可能好的起来?所以隔天我跟她谈了很久,真的很~~~久她才答应要认真跟你恢复友好关系。」

    话才说到一半潘孟达的手机又再度响起,身为他们那群人的主揪,这铃声在晚餐期间就已经响个没完,但这次他却摀着嘴,小声地把这通电话尽快说完。

    潘孟达可不是那种会顾虑旁人的细心个X,实际上他也不怕人听,晚餐时的通话,他的声量还大到引来隔壁桌客人的几次白眼。

    虽然我只听到「拿到手、效果如何」之类的几个简单字眼,但我想,之所以现在这样的小心,这通电话的内容八成又和毒品有关了吧。

    「不用假装没在听阿,我一直都清楚你看不惯我们这群人,只是为了雅晴才迁就自己跟我们装没事。我也说白了,我根本就不在乎,我他妈对你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为了雅晴我才懒得鸟你。」

    还真没想到潘孟达有这样的细腻,明明他的朋友们都没一个看出来,跨年时还傻傻地跟我玩得很开心,但就算他现在当场说破,早就心知肚明的我们,也没在尴尬就是了。

    潘孟达果然是个大而化之的人。

    「都怪这通电话,我刚说到哪了……总之啦,在看到你们没有芥蒂之前,我会一直像这样约你们出来,我已经和雅晴说好之後还要约你们去露营,三天两夜之类的,怎麽样?你的意思勒?要跟你的青梅竹马重新来过吗?」

    这似乎是只有单一选项的选择题。

    潘孟达的理由再正当不过,站在雅晴男友的立场来说,他已经算是非常大方了,但他的期望却不尽然是我所想要的样子,我不希望他们再继续带坏雅晴,最好两者不再有来往。

    但我总不可能直接这麽说吧?

    他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交往,前男友如果说这种话,百分之三百会被误解成另一种意思。所以退一步想,如果我能跟雅晴先改善关系,那未来我就有许多规劝她的机会。

    「好,我再确认姿莹父母答不答应她在外过夜,时间之後再跟你约,大致上我们会去。」

    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了,看来庆生结束後我得要跪着跟廖姿莹道歉才行……。

    透过廖姿莹的事後转述,我後来才知道,就在我和潘孟达谈论和雅晴之间的关系时,她们两位寿星也在包厢内展开类似的对话。

    虽然内容可能有点失真,但廖姿莹再三保证自己没记错雅晴的意思。

    还有她脸上任何表情的变化。

    虽然晚餐的时候还算互有往来,但毕竟她们两人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大吵一架,在我和潘孟达上车後她们的语言就只剩沉默,步行约一分钟左右的距离,但在抵达地下室的包厢为止,廖姿莹的感觉却有半小时这麽漫长。

    尴尬。

    自顾自地坐下,翘起二郎腿埋首手机中,雅晴防卫心十足的标准姿态,让廖姿莹明显感受到那堵心墙的冷峻。

    也不打算自找没趣,廖姿莹乾脆挑了个离最远的位置坐下,用line开始烦不知道在g嘛的弟弟。但时间一久後,又敌不过内心的好奇偷偷看了一眼,却被雅晴注意到视线而做出反应。

    再无旁人遮蔽的空间,两抹思绪相悖的视线交错,尴尬。

    「你跟明杰怎麽认识的?」

    没来由,雅晴语调冷淡,廖姿莹分不出她是想找个话题拉关系,或是还在怀疑自己跟我的关系,为了不在庆生这天又起纷争,廖姿莹只好搬出套好的资料应付。

    「我跟他是在打工的地方认识的。」

    「以你的条件随便找都有更好的对象,他到底哪点x1引你?」

    「喜欢的人在自己眼中当然是什麽都好……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你好像特别在乎我和明杰的事,对前男友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他不仅是前男友,也是我从小认识到大的朋……的……的……的孽缘。」

    雅晴回答的很勉强,似乎不想再次承认过往关系,但一时间又想不到适合的说法来解释现况。

    不过听在了解内情的廖姿莹耳里,认为这根本就没有道理,她觉得我没做错,无法理解雅晴的责怪,我也不能,我根本就不懂雅晴现在的想法,因为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存有嘲讽以外的语言。

    「总之,不管你是真的懂他还是被骗,希望你能再多检视他,不然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後悔。」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後悔,所以这句话还给你,希望你不会有後悔的一天。」

    廖姿莹是好意,是暗示,希望雅晴能清醒一点,回头再次看见我的优点,只是听再雅晴耳里却像挑衅,让她猜到廖姿莹没说出口的另一种可能X。

    「……明杰是不是跟你说了什麽?」

    一眼都不眨,毫不掩饰的狠瞪,曾雅晴气炸了。

    难堪。

    廖姿莹说她懂,那种难以言喻的ch11u0羞愤。

    再同情的话都刺耳难熬,再温和的眼神都侮辱伤人。

    不想被人随便触碰的敏感

    彷佛被b再做一次的窒息

    没人会想被挖出自残的过往。

    不管她说的对或错,我都没打算否定你防卫的愤怒。

    却不同情。

    谁叫你没事自己把廖姿莹牵扯进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我们正在交往他当然会跟我说很多事,你指的是哪方面?」

    没有再次伤害她的打算,廖姿莹从容把球又丢回去,在察觉是自己误会的可能之後,雅晴才逐渐收起防卫的姿态。

    「没事,是我自己Ga0错了,什麽事也没有。」

    「那……换我问个问题?认识到现在都让你问这麽多了,换我问一次可以吧?」只是个感觉,从刚刚的对话里,廖姿莹想要确认。

    「你想问什麽?」

    「你是不是还Ai着明杰?」

    「没有,我跟他早就是过去式了。」

    「但不管是前男友还是孽缘,我还是觉得你太在意明杰了,就好像无时无刻都想着他那样。」

    「真的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要跟你抢他的打算。」

    「我一直都认为人总以为自己了解自己,但其实只是习惯了自己的模样。明杰很温柔,总是为他人承受伤害,这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也任X的觉得别人也会喜欢。所以就算你一直想着他,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就算你还是Ai着他……我也能够理解。」

    被推开门的我和潘孟达打断,雅晴想开口,最後却没来的及,站在她身後的我们还没发现气氛的异常,潘孟达就已经开始为庆生会喧哗。

    雅晴没能把话说出口,却在廖姿莹眼里留下印象深刻的表情。

    一点愤怒,一丝哀伤,还有稍微的懦弱跟少许的不舍。

    无法言喻的复杂。

    不想对话曝光的想法,让雅晴的脆弱稍纵即逝,她转身迎合我们,热络迅速回到包厢,只属於我们四人的庆生会才正式开始。

    潘孟达不但擅长带动气氛,还很会鼓吹不懂玩的老实人,半晚下来,不但少有聚会的我都单独唱了4首歌,就连从没在人前唱过歌的廖姿莹,都献出她宝贵的第一次。

    至於雅晴……没想到多年过去她还是五音不全,这是她少数的弱点之一。尽管声音好听,但总会跟原来的旋律擦身而过,果然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

    最让我惊YAn的是潘孟达,他的声音普通我本来没有期待,没想到一开口就明显展现层次不同的技巧,再加上懂的流行乐多,麦克风有半数以上的时间都被他占去。

    酒JiNg催化下时间过得很快,虽然廖姿莹没有很喜欢喝酒,但那次跨年之後她整个迷上了喝酒游戏,跟晚餐还有些许拘谨的氛围不同,我们唱得很痛快,我们玩得很开心,我们笑的很欢乐。

    在接近12点的时候,服务生依照事前请托把蛋糕送进来。熄灯点上蜡烛,效仿潘孟达,我扣紧廖姿莹的小手,等待两位寿星轮流许愿。

    「我希望玄彬今年会突然想来台湾Ga0外遇,我不介意一辈子跟他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对了,雅晴从国中开始就很Ai韩剧,不但规定我要把她列出来的名单看完,还要能随时接续她脱口而出的台词,简直就跟考试没两样。

    「宝贝,这愿望有点为难,虽然他很帅我也很Ai你,但床上那档事我还是只能接受nV生。」看着雅晴,潘孟达一脸认真说。

    「欸!我的愿望你为难个P阿,要外遇当然也是选我!」毫不留情,雅晴使劲扭转潘孟达的左耳。

    「我希望身T保持健康。」无视一旁打闹,廖姿莹静静说出。

    「就这麽简单!?这愿望会不会太老套了?」Si命抵抗的潘孟达惊呼。

    「会吗?我觉得健康很重要,要都不生病也很难的。」

    「嗯,没有健康其他拥有再多也不值得,这愿望很bAng。」扮好男友本分,我跳出来替廖姿莹说句话。

    「对阿,谁像你一直对别人的愿望废话连篇,能保有健康是很幸福的事,所以我第二个愿望就是……希望妈咪的身T能早点好起来。」

    雅晴一说完潘孟达明显就安静了起来,看来阿姨的身T又变的更差了,国中时我还很常跟她见面,也许是之後的过劳对她来说,负担实在太大才会这样。虽然我很想个问清楚,但在这时间点似乎又太打扰气氛。

    「我希望今年能看到满山漂亮的萤火虫飞舞,第二个愿望。」看着我,廖姿莹刻意强调结尾。

    「没问题,这个愿望会实现。」

    承受三人的视线,我顺势承诺,扣住的手抓得更紧我却没能T会,到底廖姿莹是真的在跟我约定,还是暗示这假戏只是做给他们看?

    闭上眼,两位寿星专心许下第三个愿望,一起吹熄蜡烛,我和潘孟达同时扯开拉Pa0祝福後,也等不及开灯,潘孟达马上就自信发问。

    「跟我有关吗?」

    「你臭美喔!」

    昏暗包厢内只剩萤幕光闪烁,忽明忽暗的映照下,雅晴的笑脸让我有些炫目,还没Ga0懂是嫉妒还是难过,突然窜出的面孔阻挡了我的视线,使坏的笑容打断我的思绪,也让我有点不安。

    「我第三个愿望跟你有关喔。」

    像是呼应他们的问答,廖姿莹刻意提高音量,这样的距离让我想起你的鼻息,相似的感觉让我忆起跨年的那个瞬间。

    还是廖姿莹的外表,却同样没有廖姿莹的熟悉。

    黑暗中我感觉他们的注意,只有你能看见我脸上的羞涩,如果这不是刻意作戏,别跟我说你又醉了一次。

    这次之後,我会好好问个清楚。

    「美包配美人,两位美nV生日快乐!」把灯点亮,潘孟达大声叫喊。

    Ch■■el,就连我这种时尚门外汉也听过。

    两个颇具质感的纸盒,无须多余设计的单字样式,光是名称背後代表的意义,就足以证明盒内的高贵。

    潘孟达拿出来的模样,就像只是去便利商店买两包便宜零食那样轻松,到底是他的行为太刻意,还是在穷人的眼里,富有本身就是刺眼的存在?

    同款链条包不同的配sE,睁大的双眼泛着感动喜悦,雅晴欣喜若狂的扑向潘孟达嗲声道谢,而廖姿莹则是在悄悄倒cH0U了一口气後,慎重有礼的向他道谢,看来潘孟达的好意对她来说是很沉重的负担。

    一样礼物两样情,在雅晴选择走向了另一端的同时,她的价值观也跟着倾斜,这种当事人不自觉的改变,才最让人心痛,也最无可奈何。

    就像崇哥说的那样,贪婪就是人的本能,旁人终究只能无声叹息的观望。

    「生日快乐。」

    在我感慨的同时,廖姿莹跟雅晴也完成互送礼物的行为,虽然只有最简单的祝贺,也没有多余的话语,但对关系一向只维持表面和平的她们来说,或许这样已经是难得的靠近。

    两种截然不同的包装下,却意外有着相同默契。

    也许是nV生的喜好都很相近,她们两人同样选择香水作为给对方的生日礼物,各自的包装上印有我不懂价值的名称,但从她们始终微笑的表情来看,或许都对自己收到的礼物很满意吧。

    在把礼物收起来之前,用没人察觉的快速,雅晴若有似无的喵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这举动代表什麽意思,但从她依然充满笑意的脸来看,我想大概是在称赞廖姿莹送的礼物吧。

    最後的我则是跟潘孟达不同,准备了两种不一样的礼物,基於名份的顺序,我先拿出「nV朋友」的礼物奉上。跟他拿出的纸盒包装相似,只是我准备的价格便宜很多,而廖姿莹在看到盒上DI■■A字样後就明显愣了。

    事後我特地找店员把名称问了清楚:优雅气质晶钻系带尖头中跟鞋。

    不可置信地将拿掉盒盖,那天在她脚上亮眼的白鞋静静躺在盒里,虽然她说第一双最好是靠自己买,但我对廖姿莹没有笑容的模样一直无法释怀,我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好还是不好,但我已清楚看见她眼角流下的泪。

    激动地把头埋到我怀里,虽然她试着道谢却只是哽咽,轻搂拍背,我想说点什麽安抚她却没头绪,只好顺着那天闲聊的话题接着延续。

    「如果後续发展是找不到的话那也太悲伤了,换成这双的话那怎麽摔都不会碎,你就放心地尽量穿吧,生日快乐。」

    虽然点了头表示回应,但没想到廖姿莹听完之後,反而溃堤哭了出来,那天的她什麽都没说,所以我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怎麽回事,我只知道另外两人困惑的视线,跟自己只能傻笑的尴尬。

    持续五分钟左右的窘境,是我还能应付的难堪,不能应付的是哭完之後,一直没有起身的廖姿莹,大概是怕哭花妆的脸没办法见人,最後我也只好放着不管。

    隔了一个人,让简单的动作变得困难,花了一阵功夫之後,我才终於把雅晴的礼物送上。

    忐忑不安。

    我不清楚她看了之後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我知道她一定记得这个礼物所代表的意义,这是多年後的回赠,今天的我想对雅晴诉说她当时说过的话。

    把当年的酷洛米手表翻新,代表我还陪在雅晴身边一起面对委屈,我没想过她会感动,只希望这份礼物能让我们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让她明白不管经历了多少未来会怎样,我会一直都在。

    「啪!!」

    出乎意料的巴掌,我来不及作出反应,灼热停留脸上却烧不出愤怒,也点不起羞耻,只是麻木瞥向她,用眼里的空洞倾诉我的心冷。

    炽怒与难堪交织的脸上,雅晴流下了泪,丢下一头雾水的潘孟达转身跑出包厢,怀里的人仰头张望我没注意,只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我突然想起了宗翰哥说过的话,想起那一天空荡病房内不散的斥责,想起她这一年对我的冷嘲热讽。

    一个根本不想被拯救的人要怎麽救?一个完全不认为自己需要帮忙的人要如何帮?你已经用尽全力努力试过了,再继续下去只是在消磨自己的未来,这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

    这巴掌掏空我仅存的坚持。

    心好累。

    悄悄将脸上痛楚烙印在记忆最深处,

    然後……

    我把心里曾经抓紧的那只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