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空了一块

    我才终於意识到你

    *****

    「我再打给你!」

    当潘孟达再次跑回包厢,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紧张,没有多余力气再做反应,我麻木看着他慌乱随意收拾,提起他们两人的东西之後又匆匆离开。

    雅晴八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担心着想,恍如陌生人的事,丝毫泛不起内心波澜。

    仅仅一个转念後,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快,也许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关心雅晴,只是为了报答曾经的她才一直Si撑着吧。

    自己都Ga0不清楚。

    也,不重要了。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轻轻细细,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把廖姿莹忘了,她还在我的怀里,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好乱动,只是静静旁观,默默聆听,把自己的存在隐藏。

    低下头,无力地看着她,廖姿莹没有把妆哭花却还是红了眼眶,她看起来也不好却只是为我担心。m0了m0头表示同意,我说不出话也没力气说,就连强颜的欢笑都挤不出来。

    在柜台人员的告知下我们才知道,潘孟达在离开前不但已经结帐,还细心多了加一小时,难怪在他们离开之後,没有服务人员进来说要清理包厢,这是我今天第几次感到意外了?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重新回到地上,半夜的冷风扑面刺痛了我脸上的痕,虽然让我有点了JiNg神,却仍不足以让我脱离无力的泥沼。本来想就这样直接把廖姿莹送到车旁结束这一天,她却在表示想聊一下之後,就把我y拉到旁边公园的凉亭里等待。

    「在这边乖乖坐好,我买一下很快就回来,不可以跑掉喔。」再三叮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麽坚持的廖姿莹。

    顾着我们两人的东西,才目送廖姿莹小跑步离开,那娇小的背影却突然偏离了路线,先是到对面的黑sE休旅旁跟她弟谈了一会儿,才又穿回马路到超商买了两杯热饮回来。

    寒风中的热饮佐暖心安慰话。

    夜阑,公园,我们,还有廖姿莹的坚持。

    「你还好吗?」忧心忡忡,她问。

    「我很好……就算这麽说你也不会信吧。」有气无力,我回。

    「虽然我不清楚雅晴刚刚的想法,但我想只要过一段时间之後她一定会……。」

    「算了啦……算了,都已经一年多了,我累了。」

    打断廖姿莹的话,虽然对她担心的好意很抱歉,但现在我真的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你不Ai她了吗?」

    「重点不是Ai或不Ai,而是一年了,过去那些冷嘲热讽的行为我还能忍,但今天……今天……我没想要她感激也不是自nVe的变态,如果她羞愧过去、逃避现在,又或是根本不想被拯救,那我又何必一直浪费时间?」

    「你有没有想过曾雅晴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有跟她聊过……。」

    叙说经过,从头到尾没遗漏半点细节,廖姿莹努力想让我知道雅晴那似有似无的感情。

    「……,所以我觉得曾雅晴其实一直都还是Ai你的。」

    「她都直接否认了,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错觉吧,而且我刚也说Ai或不Ai已经不是这件事的重点。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关於曾雅晴的事了,现在光是听到她名字就开始会觉得厌烦。」

    「但万一我说的是真的,那不就代表打从医院那天起,曾雅晴对你说的全都是谎言,她或许有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理由啊!」

    还不放弃,廖姿莹越说越着急,为了让撇开头的我听进去,她激动地拉扯我的肩膀,但b起话语,我却更在意她手机叫个不停的声响,再加上刚才刻意绕到车旁的举动,我想这或许是来自她弟的催促。

    用眼神暗示,我坚持要廖姿莹先回应讯息再继续谈。

    「我该回家了,再不回去的话我爸上班时会没车用。」不用确认讯息,廖姿莹直接说出了答案。

    「上班!?在这时间!?该不会有什麽重大案件吧?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别拖到他时间了。」虽然不清楚他们回去要花多少时间,但她弟似乎有点着急。

    「嗯,虽然他没办法和我们说得很清楚,但感觉得出来最近很忙……我们还没谈完,你不能自己就先擅自决定放弃曾雅晴喔,我们再找时间约?」

    「……好。」在突然想到露营的事还没徵求她同意之後,我只能勉强先答应下来。

    简单道别不久,急忙跑远的背影突然又转了过来,样子像有点犹豫又像有些害羞,迟疑了一下才对着我大喊。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高兴,真的!」把装着鞋盒的提袋高高举起,廖姿莹的脸上灿烂。

    莞尔挥手回应,让我Y霾一扫而空的笑靥,这是今天唯一让我感到值得的瞬间。

    今天。

    雅晴出乎意料的反应打乱了今天,我不知道潘孟达之後还想不想去露营,也没机会跟廖姿营提这件事,但既然已经口头答应,我还是得为这活动做预备的打算。

    但不管露营最後有没有去,近期内我都想做个结尾。

    我跟曾雅晴,14年的收场。

    我想不管是谁,在终於结束忙碌的工作之後,如果突然接到口气超冲的质问来电,应该都会反SX的把电话挂断。可惜我不能,因为对方有相当正当的理由,而我自己其实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陈明杰,庆生那天到底taMadE怎麽一回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跟雅晴解开心结?」

    从潘孟达的坏心情看来,曾雅晴不但什麽都不肯说,两人还连续吵了好几天,在这样下去我怕……

    怕什麽?

    看来人果然是种习惯X动物,就算已经告诉自己该放手,别再替她着想,别再为她担心,但下意识的思考路径总是会强推着我走上旧路,围绕着曾雅晴不停打转。

    以Ai为名的诅咒,不可抗力的无可救药。

    「我不知道,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怎麽回事。」

    「蛤!?礼物你送的结果你说你不知道!?」

    「看在你上次讲白的份上我也来这麽一次吧。跟你们装没事不单是为了曾雅晴,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避免那天的憾事再次发生,基於这个理由,过去对她种种的冷嘲热讽我也才一直消极应对。」

    「想不想和曾雅晴解开心结?当然,所以我才特地选那支表翻新当作生日礼物,那是她国小时期的Ai表,在第一次分班时出於担心而赠送给我,因为当时我被霸凌,她怕分班後我会落单,要我把表当成是她的陪伴。」

    「我很感激曾雅晴,所以多年後的今天想对她说,不管过去我们之间变得如何,但无论未来会发生什麽事,她都会有我的陪伴。她不可能不清楚这含意,你想问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才想问为什麽,我已经不认识现在的她了。」

    「你很清楚她这一年多来怎麽看我,你才理解现在的曾雅晴,你想知道原因?很抱歉,我给不出任何答案,自己去找她问清楚吧,因为现在你才是陪在身边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沉默。

    潘孟达先前铁定认为那支表代表了什麽,才会这样刺激到曾雅晴,八成没想过背後的含意是如此简单又充满美意,一时间才说不出话来。

    「……我……再找她好好谈谈。」沉寂五分钟左右,潘孟达的声音失去了sE彩。

    「那露营你还想不想去?都闹成这样还有意义吗?如果你坚持我还是能奉陪,我是都无所谓。」

    「去,一定要去。就算是恨,你在雅晴心里实在是占太多位置了,不把这问题解决我真的走不下去。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破冰,只是现在……再给我点时间,等确定成行之後我会连络你。」

    「b起我跟她,还是你们两个先和好再说吧,等你Ga0定再连络我吧。」

    虽然最後还是忍不住多了点嘴,但从没想过不再替曾雅晴担忧後,心里会是这样的轻松。

    轻松,却没有踏实感。

    我认为自己没做错,但心仍莫名空了一块。

    我想喝酒

    一则line邀约,只有简单四个字,没想过宗翰哥会真的挤时间特地过来,跟聪明人对话果然不用解释太多。

    同样满桌多到快放不下的美食,跟酒。

    我讨厌喝酒,不喜欢苦涩,韵味会持续提醒历经的悲惨,接着化为假X飘然来麻痹自己从中解放,最後清醒的现实,则会伴随宿醉而显得更加丑陋。

    只是用来欺骗自己的昂贵YeT,但今晚我需要它。

    时间没能填补,反而让心越掏越空。

    我想喝酒,无助,宗翰哥,美食。

    崇哥在我这存放了不少酒,除了他们过来时自己方便饮用之外,为了不让训练成果消散,也建议我没事就该拿来多喝,只是今晚除了欺骗自己我还需要一些建议。

    这份明明没错却无声萌发的内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懂她怎麽会打你,别忘了我只了解二次元,如果是大姐或崇哥有空的话应该可以帮你解答。」

    把最後一口炒饭吞下,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宗翰哥显得有些困扰。

    一直猛灌酒的我,只是静静期待聪明的他会说出什麽建议来。

    「不过也好,这样你才能下定决心不是吗?我觉得你现在就是那个阿……过渡期。必经的过渡期,每个刚分手的人都会这样吧?」

    「我跟曾雅晴又不是刚分手,能这样解释吗?」

    「她不是,但你是阿,你这一年多来开口也雅晴闭口也雅晴,直到她用这巴掌把你赶走为止,你的心根本就没离开过她。」

    原来,旁人眼里的我是这样。

    一直被我视为挽救的心情,没想到在他人眼里却是情Ai,是我自己Ga0错还是他们都误会了?

    或许

    这样夹缠不清的模糊,就是我们这段关系的本质。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老觉得自己亏欠雅晴,就是这样才会让你一直都离不开她,就算你告诉自己的理智说该走了,但被内疚勒索的情绪还是会强制把你留在原地,不停的影响你。」

    「但我明明不觉得自己有错啊,既然没错又怎麽会内疚……三哥……我……没做错吧?」

    「看,你这不就摆明怀疑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吗?这巴掌或许让你有了想放弃的念头,但念头就只是念头,实际上你还是放不了手阿。」

    无法反驳,反正我就是个意志不坚又充满矛盾的人。

    「欸,上次问的结果如何?」或许是想阻止我继续赌气灌酒,宗翰哥有意无意撞了过来。

    「上次?什麽东西?」

    「跨年和你热吻的那个妹阿,所以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廖姿莹喔……真的醉了,她根本不记得有那回事。」大概喝的有点茫,我想了一下才把记忆找回。

    「你怎麽看她?你不是说她超漂亮?跟这样的美nV接吻都没感觉?」一脸J笑的宗翰哥活像是个皮条客。

    「那不能算数啦,我才不敢往那方面想,这样好像趁人之危感觉很卑鄙。」

    「你是听到哪去?又不是叫你占她便宜,我是说你都没喜欢这个廖姿莹?现在你正想放弃雅晴不觉得刚刚好吗?」

    「两件事根本不同哪来的刚刚好?感情这方面我也不敢想阿,在发生跨年那种事之後,要说不心动是骗人的,但廖姿莹是美到那种,你会觉得不是活在同一世界的人耶,条件差距大到根本不会敢有追求的想法。」

    「廖姿莹有男朋友?」

    「应该没有吧,记得她说以前家里管很严,然後……有男友就不会在那种网站注册找人陪了吧?」

    「那你去喜欢她吧。」

    是我听错还是宗翰哥突然笨到连话都不会

    「什麽叫去.喜.欢?喜欢是接获命令然後执行下的产物吗?对一个人有没有感情不是这样来的吧?」

    「感情不是这样来,但能让你忘记雅晴就好。去喜欢廖姿莹,不见得要真的追,先从喜欢她的视角开始做起,把注意力从曾雅晴身上移开,剩下的都是其次。」

    Ga0不清这是天才还是笨蛋的发言,偏偏喝得有点多的我脑袋现在很顿,想不出宗翰哥话里的问题到底出在哪。

    「虽然我说不出个理由,但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妥。」

    「可能吧,都说你老哥没恋Ai经验了,这是我用游戏攻略视角思考,突然崩出来的想法,在他们都没空的现在,你也只能听我这门外汉的建议了。反正你自己也认为条件差太多几乎确定会失败,那就不用担心後果放手去做,就当成是离开雅晴的好理由。」

    「不要。」

    「去喜欢她啦。」

    「没门。」

    「去Ai上她阿。」

    「不可能。」

    「去试试看……。」

    在我喝到断片以前,宗翰哥的建议就像台坏掉的收音机,不停反覆播放在耳边,占据了我醉倒前的最後记忆。

    意外的是,这个跳针般的举动在我清醒之後,竟然开始有了催眠的效果……

    我一直有矮的人不适合穿大衣的偏见。

    尤其那种会垂到脚踝的剪裁,通常只会让人看起来像借错衣服的小孩,但看到今天的廖姿莹,我真的觉得自己错的非常离谱。

    一件深黑sE及踝大衣随意披在身上,内搭简单的白T和淡蓝牛仔K,脚下是一双普通的灰sE球鞋,肩上还背了个棕sE的随身斜背包。

    明明只是随便出门的打扮,穿在娇小的廖姿莹身上不但没违和,还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可Ai的韵味,让我看了之後十分在意。

    今天廖姿莹的可Ai是不是突然放大了十倍?

    都是宗翰哥害的,他一定用了某种催眠,一定是催眠,一定是……

    「哈罗~~~有人在家吗?一直看着我发呆g嘛?」回过神,廖姿莹贴的好近。

    我看多久了?竟然看到出神!?我胡子有刮乾净吗?脸会不会太油?这也太尴尬了吧,我得赶快随便说点东西唬弄过去才行。

    「我只是在想……你真的很喜欢bAng球帽和这只手环,每次出来你都一定会搭配这两种单品。」

    「不好吗?你之前不是还说适合我,还是你看腻了?」一脸焦急,廖姿莹担心问。

    「还是很适合你,我也没看腻,不管怎麽穿搭你都还是一样可Ai。」

    重新意识廖姿莹,一点一滴都变得特别在意,看到她急我也就跟着慌,趁乱间不自觉就把心里话说出……之後我一定会找宗翰哥算帐。

    「真的?你真的觉得我可Ai?」一开心,廖姿莹手又g了上来。

    「真的,只是今天不用扮nV友,不需要这样g吧?」

    「都抱这麽多次了有什麽关系?今天这麽冷刚好可以取暖阿。」

    「是阿,淡水的冬天还真不是盖的……。」

    看了看周遭的空旷,我打从心底这麽认为。

    号称全台最冷的区域,实际上也是,临海又旷阔的缘故让寒风如入无人之境。深夜的渔人码头根本就是上帝打造的冰g0ng,除非有什麽特殊理由,不然有脑袋的正常人,应该不会选有寒流的日子半夜来到这。

    廖姿莹不知道是没脑袋还是不正常?

    我最近心情有点糟,我们去渔人码头看日出吧。

    为了继续先前未完的谈论,我和廖姿莹在line上互乔时间约了几天,结果最後的地点,却在她丢了这一句话後就草草决定了。

    「所以你弟为何不在车上等?车上不是温暖很多吗?」

    一反先前的不同,廖弟弟这次不但没待在我们的视线外,还全程紧跟在後头,关切又不过分g扰的间距,我还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位好像熟悉却相当陌生的青年。

    同样优秀的基因,相同会打扮的时尚,她弟长得十分帅气,皮肤有点黑看得出T格结实,武术冠军似乎不是随便说说,他的一举一动有着和建成哥相同的俐落感。

    「他也想看日出阿。」

    「那一起走不就好了,g嘛刻意保持距离?」

    「我们要说的话题不适合有别人在场吧?所以他不会跟我们走到底,等等会离得更远。」

    不知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在她弟面前我被廖姿莹拖着不断前行,只好尴尬回头点了几个头示意,而他一见我动作立即停下脚步欠身回礼。

    我好像开始有点理解,这位始终默默守护廖姿莹的青年了,有这样自由又奔放的姊姊,也难怪他会是一副拘谨有礼的X格。

    八成从小就被廖姿莹差遣来差遣去,未来标准会疼老婆的类型。

    一下情人桥後她弟就不再跟随,以砖木为界,尊重有礼的目送我们离开。深邃黑夜下的栈道,通往两人世界的孤寂,为第三者而行的脚步,站定。

    也许是上次双方的意见太两极,或许我们都还没想好要怎麽说服对方,又可能我们都还没准备妥协。我跟廖姿莹都没有马上开口,只是愣愣望着漆黑河景,静静听着水面卷滔。

    「你还是坚持要放弃曾雅晴吗?」不知过了多久,廖姿莹开口。

    「你第一次和她见面时明明吵得那麽凶,怎麽现在反倒一直站在她那边?」

    「因为庆生那天,我们单独对话时她最後的表情……我觉得曾雅晴不是真心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一定是有什麽理由才这麽做,一个她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理由。」

    「我不想管她有什麽理由,我尝试过但失败了,我坚持过但受伤了,我还能做什麽?还要我做什麽?都已经被厌恶到这种地步,我为什麽不能放弃曾雅晴?」想到过去种种,想到那巴掌,我开始有点激动。

    「你可以,你当然可以,你轻易就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曾雅晴只有你,这世界上只有你才真正懂她,只有你才可能帮到她,可以不要放弃有自残倾向的朋友吗?」

    「说得跟专家学者一样,你也碰过这种事?也有自残的朋友?」

    「……有,所以我不希望你放弃曾雅晴。」

    Ga0砸。

    对曾雅晴的不满让我冲昏了头,听到廖姿莹用轻柔语调替她说话後忍不住……话出口的瞬间,我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大概逆来顺受太久已经不适合发脾气,久违一次的幼稚气话,马上就幸运中了头彩。

    旁人不可触及的逆鳞,有些话就是不能说出口。

    不只恻隐同情,还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只要你不希望别人也这样对你。

    後悔,却来不及。

    悄悄瞄了一眼,廖姿莹没有生气,在她脸上b惆怅更多的是期盼,期盼我能原谅曾雅晴的那巴掌,盼望我能接受曾雅晴的无理取闹,期许我能延续这14年的情谊。

    有点强人所难,对心Si的我来说。

    「就算曾雅晴现在为了某个原因伤害你,难道你要在问清楚之前,就放弃那个曾经一再拯救你的人?你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把她放在心里的第一顺位,但拜托不要放弃救她的任何机会。」

    还不放弃,廖姿莹继续劝说,但这次说中了我的初心,刺进了我的软肋,心一沉,让我有了犹豫,一点点的犹豫。

    只是一点点。

    对於曾雅晴,我真的恸厌了。

    「……潘孟达……前几天打给我,这阵子他打来不少次。」隔了很久,我开口。

    「嗯。」很有耐心,她听着。

    「他本来是为了那天的事来质问我,後来才发现,原来我们两个都不懂现在曾雅晴在想什麽。」

    「嗯。」

    「所以他说会再和曾雅晴谈,然後又提到露营……庆生那天他就有说到,想要我们四人一起去露营,只是我那天没机会和你说,潘孟达很在乎我在曾雅晴心里的份量,所以很执着想要我们合好,让她不再把我放在心上。」

    「嗯。」

    「就在前几天潘孟达说确定会成行,我没问他们谈得怎样,当然也不清楚曾雅晴现在会怎麽看我,但我想去,我想……把这次当作一个总结,不管是放弃或继续,我想重新定义我和她的关系。」

    「嗯。」

    「所以你能去吗?预计三天两夜,要过夜的,我跟你,同一个帐篷。」

    想重新定义的事其实有两样,另一样没能说出口的是廖姿莹,我想好好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感觉,还是只是受到宗翰哥乱闹的影响。

    本来无所谓的露营,现在突然想去的不得了。

    但廖姿莹没有回应,只是思考,表情没有尴尬,不像是犹豫同一个帐篷的部分,而是其他我不清楚的事。

    空气突然安静。

    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的紧张,连对曾雅晴告白的时候都没这麽严重。

    「好,我去,希望结束之後你不会放弃她。」

    分歧暂时落幕,终於恢复平时的笑脸,在暗自松口气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忘记很久的问题。

    「抱歉,从上次开始我就忘了算钱,加上这次的三天两夜,这样我该给你多少?」

    「算什麽钱?为什麽要给我?」廖姿莹满脸问号。

    「出游的费用啊!总不能一直让你做白工吧?你都这麽尽力假扮我nV友了,怎麽你自己的生意忘得b我还要彻底?」

    「喔,那个阿……不用了啦,我早就注销会员啦,反正当初也只是想打发失眠的无聊,你们的事我也很感兴趣阿。」

    「这样好吗?都让你扮nV友这麽多次了,没付到半次钱我总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

    「当然好啊,就是已经出来这麽多次,我早都把你当朋友了耶,帮朋友的忙又怎麽能收钱,还是……只有我认为我们是朋友?」

    悲伤的脸,我慌。

    「是!当然是!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我也早就认为我们是朋友了。」

    「真的?不能骗我唷,你是第一个能陪我度过失眠的朋友耶。」

    开心的笑,我醉。

    「真的……没骗你……真的……。」

    破晓的第一道光照映脸庞,上帝挥洒的绚丽。

    廖姿莹的脸上,是我看过最让人悸动的笑容。

    神魂颠倒,我实在没办法专心回答。

    重新定义,我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