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默契,不说破,b表白更靠近。】
早晨七点四十三分。
诊间的灯刚亮,冷气还没完全凉。
我喝着无糖绿茶,闻着茶香时,忽然又想到那瓶香水——
白茶与檀木。
他收下时没多说,只点了一下头。
可那个「嗯」,b任何话都温柔。
有时候,他真的很擅长什麽都不说,
却偏偏让人记很久。
可恶,这男人好帅哦。
手机震了一下。
>沈以凛:早安。
我指尖停了一下,才回:
>澄安:早安。今天很热,记得喝水。
对我就是那麽无趣的人。
他隔了几秒。
>沈以凛:我带了。
中午去买你上次说好吃的饭团。
你今天诊很满?
那一句「你今天诊很满吗」,
b早安更让人心动。
他总是这样,
不直接关心你,
却能让每个字都像是在替你打伞。
>澄安:满到爆。
>沈以凛:飞起来的时候,记得落地。
我差点笑出声。
他偶尔会说些没有重点的话,
却又刚好让人觉得被放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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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多,方晴岚一边吃饭一边偷瞄我。
「你今天笑得有点不对劲。」
「有吗?」
「有。那是有喜欢的人在讯息里的笑。」
她用筷子指我,「心里有事,嘴角会出卖你。」
我白她一眼,「你去当侦探算了。」
「那我要先查出,他是怎麽让你心动的。」
方晴岚贼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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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天空暗得b平常快。
云层低低压着,一副随时会落雨的样子。
我刚走出医院,就看见他靠在车旁。
那个姿势,好像根本没等太久,
但光是那样站着,就让人觉得他在等。
「你今天不是说满到爆?」
他抬眼看我,语气一贯平静。
「结果还准时下班。」
我瞪他,「这叫专业。」
他笑了一下,「嗯,你确实很专业——
专业地把自己累到快飞起来。」
我没忍住笑出声。
「那你今天来g嘛?」
「买完饭团,顺便等你。」
他语气随意,但那个「等」字落得很轻,
像怕惊动什麽。
他拿出那袋饭团。
「这家新开的,我看有你喜欢的芝麻口味。」
我接过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
他没有闪,反而顺势帮我把手里的袋子稳住。
「烫,别急。」
那一刻我有点慌,
不是因为饭团烫,
是因为他离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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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他的车。
车里很安静。
没有音乐,只有冷气轻轻吹着的声音。
傍晚的光从挡风玻璃洒进来,
那样的光,看起来很暖。
「今天没下雨。」我说。
他一边开车,一边微微笑了下。
「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我抿着唇没说话。
「因为你以前说,你喜欢雨天。为什麽?」
「因为我想要和别人不一样。」我想了想,「原本是这样,但後来觉得雨像把心洗乾净,让杂音都安静下来。」
他忽然说:「我们去一下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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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带我去的跟上一家不一样。
书店在一条小巷里,
玻璃门还挂着昨晚的水珠。
走进去时,空气里是纸张混着yAn光的味道。
他自然地走到我另一侧,
让我靠墙那边走。
什麽都没说。
只是那样下意识的举动,
就让我心里一阵柔。
他帮我推开门。
「小心,这边滑。」
语气淡淡的,但那温柔藏不住。
我在书架间晃着,忽然看到那本熟悉的封面——
《被讨厌的勇气》。
我忍不住笑出声。
「又看到那本了?」他靠过来,声音低低的。
「嗯。你那时候为什麽会送我这本啊?
工程师不是都看程式语法吗?」
他笑了一下。
「因为你那时候看起来太小心。」
「小心?」
「像是在对全世界道歉。」他语气温柔却带笑,
「但其实你什麽错都没有。」
我怔住。
他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好了,你会顶嘴了。」
「那是被你b的。」我小声回。
「那我应该也算有成就感。」
我没忍住笑出声。
「你这人讲话都这样吗?」
「怎样?」
「一半真话,一半玩笑。」
他低头看着我,笑意一闪而过。
「因为全讲真话你会害羞,全讲玩笑我会後悔。」
那一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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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拿下一本高层书递给我。
指尖从我额前擦过,替我拨开一缕头发。
「你的浏海又跑进眼睛里。」
「你管太多了。」
「职业病,」他笑,「看不惯有人遮住眼睛。」
「你这职业是什麽?心理医师吗?」
他微微一顿,「不是,」
语气轻柔得几乎听不见——
「是你的专属病人。」
我愣住。
他没看我,只是将书递来。
那一刻,所有空气都静了下来。
yAn光从窗缝洒进来,尘粒在光里飘。
我伸手接书时,手指不小心擦过他。
那一下,短暂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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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书店时,天光柔得几乎透明。
巷口还留着昨晚雨後的水痕。
风从他衬衫边缘掠过,带着一点檀木香。
他忽然侧过身,替我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
「你真的不怕热?」
「有一点。」我笑。
他望着远方,语气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下次如果下雨,」
他停了几秒,「我就不带伞了。」
「为什麽?」
他垂眼看着我。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困在雨里。」
那句话掉在风里,
像雨落进水面,无声却泛开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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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包,他提着书,走在不算宽的人行道上,
朝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他的手忽然从旁边过来,没有直接抓住,
只是把我的手指往他那边带了一下——
很轻,像在问:可以吗?
我没有cH0U回去。
指尖碰到他的那一刻,整条手臂像有光跑过。
我不敢看他,只盯着前面那只猫在门口伸懒腰。
可我知道,他也在看我。
我们两个都在装作什麽都没有发生,
直到走到车边,手才慢慢松开。
开到我家附近巷子後,我下车,他也跟着下车。
我看了他一眼,他说:「我还想再跟你待一会儿。」
走到楼下,他停步。
我也停。
「澄安。」他叫我。
「嗯?」
「你不用急。」他说。
「不管你要多久,我都在。」
风从树叶里穿过,落下一小串细碎的声音。
我抬眼看他。
他没有靠太近,却像靠近到可以听见我的心跳。
我想说什麽,舌尖却先打了结。
最後只挤出一句:「你也是。」
我也不确定那算不算答案,
但他听懂了。
他点点头,眼神里的光静得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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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凛·视角
晚上十点十二分。
客厅只开了落地灯。
我把那瓶香水放在书架最靠近视线的那一格。
不是展示,是提醒。
我其实从不收别人送的香。
每一瓶我都自己挑,记得是在什麽城市、什麽季节。
但这一瓶例外。
不是因为气味,而是因为她的手指碰过盒角。
她把自己的在意放进这一小瓶里,
我如果不收下,就像把她的勇气放回她手里。
我不想那样。
手机亮了一下。
>澄安:到家了吗?
我看着那四个字,慢慢打字。
>沈以凛:到家了。
今天的雨停得很好。
像在把什麽洗乾净。
我删掉最後一句,改成:
>沈以凛:晚安。
放下手机,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
是那种安静的,连我自己都几乎没察觉的笑。
我走到书架前,轻轻按了一下瓶盖。
白茶在空气里炸开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嘭」。
气味缓慢地散开,柔和、乾净,像她。
我靠在沙发边,看着那瓶香水反着灯光。
想起她在书店窗边,
抬头时浏海滑过眼角、又被我拨开的那一瞬间。
想起她那句:「你这人讲话都这样吗?」
嘴角那个小小的笑意,轻得像呼x1。
我记得她的手指,
记得那个「没有cH0U回去」的瞬间。
她可能没发现,我那时候手有点抖。
不是紧张,是怕自己忍不住。
我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
我习惯等、习惯观察、习惯先让别人有空气。
但她不一样。
她让我第一次觉得——
有些靠近,如果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桌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
不是讯息,是萤幕自动进入待机时的反光。
我却下意识拿起来,像在期待什麽。
没有新讯息。
我失笑。
然後才慢慢放下,靠进沙发。
脑子里却还是那个画面——
她在巷口抬头看我时,眼神里的那一点光。
小小的,却亮得让人不敢太靠近。
我其实想告诉她,
那天在车里,她说喜欢雨天的时候,
我就在想:
如果能成为她那场雨——
就算淋在她身上、化成一阵雾、
也没关系。
但我没说。
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而我也想多留一点时间给这份「还没说」。
我知道她会懂。
她是那种连沉默都能读懂的人。
我伸手,关掉灯。
房间黑下来。
白茶与檀木的香气还在空气里绕,
像一场未散的雨,慢慢渗进心里。
我闭上眼。
脑子里是她走开前的那句话——
>「你也是。」
那三个字很轻,
却让我整个晚上,都不敢移开视线。
未必是「我Ai你」,
但那已经是我想听见的全部答案。
我笑了。
那是一种没有声音的快乐。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
我知道——
有一个味道,在黑暗里,慢慢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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