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近，是把自己放心地放进对方的世界。】
下午三点四十。
车子转进沈家所在的巷子——
就是早上沈霁然说的那句：
>「下午回家，阿姨要炖汤。」
「回家一起。」
那时我只觉得像交代行程。
结果现在才发现——
那不是邀请，是认定。
我捏着包包带，掌心微微出汗。
不是怕见家长，
是——
怕做不好。
以凛侧眼看我，像察觉了。
他没有握我的手，
却把手背靠过来碰了碰，
像在说——
不用怕，有我。
……
车停好。
他侧头：
「走吧。」
不是问、不是商量。
是——
他已经把我算在「一起」。
那句「走吧」，让我紧得要命的心，
像被轻轻接住。
——
前院有风，
风铃轻轻响着。
玄关门开前，我听见脚步声。
果然，是沈霁然。
早上那冷淡寡言的样子还在我脑中，
没想到他只是看我一眼，便自然让开：
「进来。阿姨待会过来。」
像我来过很多次一样。
我小声：「……打扰了。」
霁然淡淡：
「不是。」
只有两个字，却莫名踏实。
以凛替我换鞋、倒水，
动作熟练得像——
在准备迎接他的人。
霁然坐下後淡淡问：
「午餐吃得惯吗？」
我点头：「好吃。」
他慢慢点头：「嗯。他带人去的地方，通常不错。」
我被他的语气逗笑。
他没笑，却补一句：
「不会让人饿着。」
我握杯的手更紧。
这句话……像在替他保证。
——
接着他看向以凛，
语气照旧平：
「晚上留下来。」
我差点把水呛出来。
——留下来？
以凛没意外：「先吃饭。」
霁然淡淡「嗯」，
像——早知道会这样。
我坐得更端正，
连呼x1都放轻。
沈家的「不问」不是冷漠，
是——
他们已经接受。
不需要确认，不需要审核。
接受就是接受。
——
阿姨稍晚回到家。
一进门就笑着说：
「终於带回来了。」
我：「……？」
以凛低声：「妈。」
阿姨笑得温柔，看着我：
「很欢迎，别紧张。」
那一瞬，
我觉得喉咙热了一下。
不是酸，
是那种——
有人帮你心疼、早就等着你。
阿姨去厨房热汤，
霁然在旁帮忙端。
我忍不住说：
「我来就好……」
霁然淡淡：
「你客气，我不自在。」
……
好像被沈家式幽默打到。
以凛失笑：
「他意思是，你坐着。」
霁然点头：
「对。」
我忍不住笑。
沈家人外冷，
却不让人冷。
——
吃饭时，
阿姨不多问，只慢慢笑。
霁然突然开口——
「下周假日，以凛带她出去。」
以凛淡淡：「嗯。」
高铁？开车？
没听到安排，
但听起来像——
一定会去。
阿姨补了一句：
「慢慢来，不用赶。
开心最重要。」
我握紧汤匙。
鼻子微微热。
真正的「放心」……
不是问你们要去哪、做到哪，
而是——
相信你们会走得好。
——
吃完饭後，我第一个起身：
「我来洗碗。」
以凛低声：
「不用——」
我已经把盘子端去流理台：
「我想做。」
他走过来，
在我身後停了一秒。
下一刻——
掌心落在我头上，
指尖轻轻抚过发顶。
他低声：
「坐沙发等我。」
我转头看他。
他的手指垂在我耳旁，
指腹轻碰到发丝——
动作轻得像怕惊到我。
我小声：
「我真的可以——」
他倾身，
低头在我发上落下一吻。
很轻、很慢。
像是在说：
>我知道你想帮，
但能让我照顾你更好。
他抬眼：
「去等我。」
一句话，
把我所有想逞强的心
都卸下。
我乖乖走向客厅，
心跳却一直没停。
霁然默默把洗碗JiNg和擦手巾拿给以凛，
像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忍不住笑。
沈家的默契真的……可怕。
——
霁然叫了一声：
「以凛。」
以凛抬头。
霁然只说：
「送她。」
然後补一句——
「明天回来吃午餐。」
我：「……」
以凛牵起我的手：
「走。」
彷佛带我回房，
而不是送我走。
我忍不住回头看。
霁然站在门边，
没笑，
却像在默默点头。
那眼神很淡，
却像在说——
>走吧，你们这样很好。
——
以凛视角
她一路安静到车上，
手指抓着安全带。
我侧头：
「紧张？」
她耳朵红：
「……还好。」
我伸手r0u了r0u她头。
她瞬间安静，
像真的被安抚。
「不用怕。」
我低声：
「他们喜欢你。」
她偷看我：
「真的？」
我：
「嗯。
尤其霁然——他很挑。」
她噗笑：
「看得出来。」
我替她把安全带拉好，
手指掠过她锁骨——
碰到那条我送她的项链。
我低语：
「戴着很好。」
她抓住我的手，
小声：
「……我喜欢。」
心脏被她轻轻拉了一下。
收不回去。
开车途中，她越靠越近。
没说话，
只是安安静静地靠着。
我握住她的手。
她立刻回握。
那瞬间我确定——
不是我牵她，
是她也拉着我。
——
到她家楼下时她睡着了。
我没叫，
只是静静看她。
我在她耳边低声：
「到了。」
她迷糊睁眼，
像小猫被叫醒。
我差点想抱回家。
她下车前，我问：
「明天？」
她看着我，
笑得柔：
「你会来。」
不是问。
是——
确定。
我伸手m0她发尾，
把它拨开。
「明天见。」
她愣一下，
忽然凑过来——
在我嘴角轻轻亲一下。
我僵了一秒。
视线瞬间沉了。
她吓得耳朵红，
抓着包包跑掉。
我倚着椅背，
慢慢笑出声。
她真的——
要命。
只要她这样一下，
我想把下一秒、下个假期、
整个人生——
都排进她的行事历。
——
【被家人接受，是一种很温柔的托付——
把你放心地交给他，也把他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