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咖啡厅里，江以绪始终惦着吴承睿的那通电话，究竟他的哥哥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温柔的吴承睿在瞬间收起笑容、像换了一个人。
她记得，那通电话後，他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把热可可推到她面前，语气温柔得像什麽都没发生过；还在她打趣时低声笑着说：「因为是学姊嘛。」
後来为了制作篮球队的海报，他们偶尔联络，讯息简短，却不时带着几句不经意的关心——「天冷，多穿点」、「记得吃早餐」。
这样的反差，让她对那位哥哥的存在生出一种深深的好奇。
江以绪不敢再多想，深呼x1了一口气，打开手机，滑到顾予泽的对话框，中午传来的那则讯息还没有回覆他。
夕yAn的余光落在教学楼外的砖墙上，侧门边，顾予泽靠着栏杆站着，身上还穿着刚换下来的校队外套，背包斜挂在肩上，看到江以绪时，他抬手r0u了r0u额前的头发。
「今天怎麽这麽晚？」他嘴角一弯，语气没什麽责怪的意思。
「耽搁了一下。」
他挑了下眉，表情没变：「只是顺路。」
也许是晚上又听见来自江以绪家里玻璃碎裂的声音，顾予泽一早就传讯息说放学要带江以绪去走走、吃东西。
「予泽，我问你一件事。」
「嗯？」
「如果有一天，我走远了……你会不会觉得可惜？」
他没马上回答，只转过头盯着她看，那眼神让江以绪有点难以招架。
良久，他才低声说：
「如果有一天真的那样……我应该会後悔，没早点拉住你。」
闻言，江以绪将内心的焦虑悄悄放下，并低声开口道：
「我有听说……学姊之前是陪你们去校际盃的。」
他愣了一下：「你说谁？」
「就那位球经学姊……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前几天在C场有看到她。」
顾予泽没立刻回答，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试图读懂江以绪话里藏着的情绪。
「林孟庭，她是球队的经理，练球常会碰到。她做事很细心，对球队很重要，之前b赛也是她帮忙处理场地跟後勤。」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但也就这样而已。」
江以绪不动声sE地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他忽然笑了，语气轻了些：「你在吃醋？」
江以绪猛然抬头瞪他一眼：「才没有！」
「那表情不太像。」他挑了下眉，语气像是玩笑，又像是确认。
「我只是……听说而已。」江以绪撇开头，语气低了下来，「听说她和你很熟，听说她跟几个主力球员关系都不错。就这样。」
他没笑了，只是忽然朝江以绪靠近一点，几乎贴着她的耳边：
「以绪，关系熟不熟，不是你听说就算数的。」
江以绪抬头看他，他目光认真，没有半点玩笑。
「我跟谁熟、在意谁，你应该自己感觉得到，对吧？」
他说完这句，目光落在她脸上，安静地看了几秒。
江以绪不知道该怎麽回，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忽然伸出手，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江以绪先是愣住，身T像是b心跳更晚一步才意识到他在做什麽。
她持续低着头，顾予泽的手，温热而坚定地牵住她。他的指尖很乾净，掌心略有点粗糙，像是长年打球留下的茧。
此刻，江以绪觉得现在她的心跳声像是鼓声一样，谁都听得见。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现在放开也可以。」他低声说，语气里没有往常的调侃，只有一种极其小心的、近乎压抑的温柔。
江以绪低头看着交握的手。他的指节修长，掌心微微冒着一点点汗意，那份紧握的力道不强，却又不肯先松开。风从侧门的行道树缝隙中灌过来，吹起她垂在肩膀的发丝，拂过交握的掌心。
「我没有不舒服。」她几乎是喃喃开口，双眼也不敢抬头直视顾予泽。
「走吧，吃点东西。」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两人随意找了间离家近的面店就坐，木桌上还留着上一位客人的汤渍与筷痕，空气里混着汤头的咸香与炸物的油气。
她感觉到刚才那份手心的温度还残留着，紧张得不敢抬头，紧盯着手里的筷子和面。
「听说……最近你人气变高了。」
江以绪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海报那件事。
「学弟拍得好，看起来像个代言人。」
他没接话，只「嗯」了一声，像是在思考什麽。又过了几秒，他低低地问了一句：「你们後来去了後巷那家咖啡厅吗？」
这句话来得毫无预警，江以绪的内心一慌，明明只是单纯的朋友喝咖啡聊天，却不想让顾予泽知道。
「你怎麽突然问这个？」
他嘴角弯了一点，但没笑出声音，只说：「我记得那天我走之前你说不需要人陪。」
「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b较习惯哪种温度。」
江以绪顿时傻住了，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她抬头看着他，却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麽。
「天气只要不是太冷，都还可以接受。」她小声说。
他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麽。
那片刻沉默沉得让人几乎忘记呼x1，直到他伸出手m0了m0江以绪的头，像是终於决定放过这段还说不清楚的拉扯。
「没事，以绪，不需要多想。」他眼神宠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离开面店後，江以绪将那天临时起意要去咖啡厅，和吴承睿那通电话的事都告诉了顾予泽，他对於吴承睿家人的事不太了解，只听吴承睿曾提过，他有个哥哥，b他大几岁，平常很少回家，也不太在外人面前露面。
「他好像……不太愿意讲家里的事。」顾予泽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在社团聊天，他也几乎不提。」
江以绪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麽，但她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消散。
顾予泽侧头看了她一眼，彷佛察觉到她心思不在当下，却什麽也没说，只在脚步间微微放慢了速度。
「你一直这麽在意承睿，我真的要吃醋了。」
顾予泽的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眼尾却微微挑起，观察她的反应。
江以绪被逗得一愣，抬眼瞪了他一下，却又很快移开视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我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什麽特别关心。」她低声反驳，语气不自觉放缓。
顾予泽低低笑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抬手替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