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被雨听见的眼泪 > 28-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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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的倒数牌只剩「7」这个数字,白sE的纸面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直到那天,辅导室门口的榜单上,出现了她的名字——

    是设计科系的校内甄试推荐资格。

    江以绪站在榜单前,心里并没有想像中的雀跃,只是静静地盯着那几个字。

    「以绪!」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喊,带着一点急促的笑意。

    她回过头,看到徐语彤正小跑过来,手里还挥着一张成绩单。

    「我过了!师大的初试,我居然过了!」徐语彤冲到她面前,整张脸都亮着光,「再过一关,我就真的能去读音乐系啦!」

    那份雀跃几乎要从她的眼里溢出来,像是连空气都被染上了轻快的颜sE。

    江以绪笑着替她高兴——

    最终,徐语彤真的如愿进了国立台湾师范大学音乐系;她自己则收到了台北艺术大学视觉设计系的入学通知;而顾予泽……在一众同学的意外与打趣中,最後选择了辅仁大学日文系。

    没有人问他为什麽做这个选择,他也只是笑着说:「感觉还不错。」

    六月的yAn光洒在校园的红砖道上,毕业典礼那天,三人并肩走在校舍间。

    广播里播着不知谁点的歌,风从教室的窗吹进来,带着熟悉的粉笔灰味道。

    他们都知道,从今天起,这段并肩的日子将被锁进回忆,下一次并肩,或许已经是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街道。

    在上大学前的那个午後,三人再次相约去了医院。

    病房里的灯光依旧昏白,江以绪坐在床边,替吴承睿换好Sh毛巾,小心地擦去额上的汗珠,动作一如既往的轻。

    顾予泽帮忙将新换的点滴挂上,徐语彤则把带来换洗的毛????巾放进小柜子里。

    她的话总是很多,彷佛要用那些日常琐碎去填满沉默。

    「承睿,你听我说啊……下次我带你去听我演奏,票我都帮你准备好。」语气是笑着的,但最後声音却慢慢低下去。

    江以绪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替吴舅舅照顾他、陪他说话。

    她会讲起校园里的小事,甚至偶尔会把作品集拿来,一张张描述给他听。

    有时她分不清,是在陪他,还是在给自己一个理由——不让记忆里的他慢慢远去。

    九月的台北,仍带着夏末的闷热。

    捷运站口涌出一批批提着行李箱的学生,街边的早餐店换上了新学期的优惠布条。

    江以绪踩着石板路,抬头望向北艺大的校门,心跳b想像中还要快。

    手里的学生证刚发下没多久,背包里塞满了画笔、素描本和sE卡。

    她深x1了一口气,混杂着油画颜料、柏油路和咖啡香的气味钻进鼻腔——一种全新的生活正要开始。

    因外婆身T状况每况愈下,父亲决定回老家生活,而江以绪则是在台北市租了间套房。

    第一次没有家人等在餐桌旁,第一次要自己记得交水电费,第一次得在夜里听着隔壁传来不熟悉的笑声入睡。

    偶尔顾予泽会来陪她,但因学校在新北市的关系他平日大多住在宿舍,只有周末或国定假日才会出现在她的套房里。

    他总是提着一袋零食或便利商店的热饮,边换室内拖边随口抱怨通勤的拥挤。可就算累得不想动,临走前也会习惯X地把yAn台上晾得半乾的衣服收进来,边收边嘟囔:「这种天气会有灰尘,还是先收好b较好。」

    江以绪注意到,他有时会在夜里咳得很厉害,脸sE也b平常更苍白。问起来,他总说是天气变化大、最近睡太少。偶尔,他会突然消失一整天,讯息回得很慢,理由含糊——说是去忙社团、去做报告。

    那年,她还为了能和他多一些话题,选修了日文课——明明只是通识,却一口气选了两年。

    ***

    期末那周,她赶作品集到半夜,顾予泽坐在旁边帮她削铅笔、换水彩水。

    桌灯的光晕落在他指尖,铅笔屑一圈圈落进桌边的小纸盒里,偶尔传来水在杯中被搅动的声音。

    「你先睡啊。」江以绪低头专注地描线,连眼睛都没抬。

    「不想睡。」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语气理直气壮,「你还没睡,我怎麽睡得着。」

    她笑了一声,没接话,继续低头画。

    顾予泽却像是被她这个笑逗得耐心全失,忽然伸手握住她的笔腕,迫使她停下动作。

    「画什麽画,陪我休息一下。」他说着,把下巴轻轻抵在她肩窝,气息落在锁骨附近,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欸——我快好了。」她下意识往前倾了点,想躲开。

    「再这样你要累坏了。」他的声音更近了,低哑得像是专门用来哄人的语调,呼x1顺着耳廓滑下去,「休息一下,陪——我——」

    江以绪忍不住偏头躲了一下,却被他顺势圈进怀里。

    笔在她手中微微颤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墨痕。

    「顾予泽——」她刚想抗议,声音却被他带着笑意的吻堵住。

    那不是急促的侵略,而是有节奏、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夺走她的注意力,像是要把她从作品集的世界里,拉回到只属於他的空间。

    「五分钟,」他低声说,「就五分钟。」

    她的呼x1被他打乱,背脊微微绷紧,却又在他掌心温热的触感下渐渐放松。她闻得到他身上混着洗衣粉与夜晚空气的味道,还有隐约的薄荷气息。

    「你这样……会弄脏画纸的。」她低声提醒,声音却已经没有半分刚才的坚定。

    顾予泽弯起嘴角,没有後退,反而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别画了。」话音未落,他的唇落在她耳後那块最敏感的地方,像故意试探般轻轻咬了一下。

    江以绪猛地x1了口气,手指不自觉收紧,笔顺势滑落到桌面,发出一声细响。

    她被迫转过身与他面对,距离近到能看清他眼底那抹藏着恶作剧的光。

    「五分钟。」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谈一场必胜的交易。

    她抿着唇,原本想逞强拒绝,可在他眼底那抹坚定里,所有坚持都被轻易瓦解。

    顾予泽不等她答应,指尖已轻轻扣住她的後颈,烙下一个更深的吻。

    这一次,b刚才急切了些,像是怕再拖延,她会又回到那堆画纸前。

    他的呼x1与她的交错在一起,灼热得让人分不清是谁先沉溺。

    江以绪的背被带着缓慢却坚定的力道推向桌边,腰际触到冰凉的木边,她不由得颤了一下。

    顾予泽微微後退,额头抵着她,唇角弯起:「五分钟了吗?」

    她耳尖发烫,淡淡回了一句:「你这样,根本不只五分钟。」

    顾予泽低低笑了一声,忽然扣住她的腰,把人整个抱离椅子,朝旁边的沙发走去。

    江以绪惊呼还没出口,後背就轻轻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他半跪在沙发边,俯视着她,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她看进骨子里。

    「这样……你就不会想起桌上的画了吧?」

    下一秒,他再次吻下来,b刚才更深、更急,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麽。

    江以绪被他压在沙发与x膛之间,呼x1急促,指尖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膀。

    他额头轻蹭着她的发际,唇边带着笑意:「五分钟,看来要延长了。」

    他的手不急不缓地滑过她的腰侧,隔着布料沿着曲线向上,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几乎忘了呼x1。

    江以绪原本还想推开,却在他舌尖的轻触下失了力气,反而攀上他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整个人压进怀里。

    吻愈来愈深,呼x1愈来愈乱,他的指尖不自觉收紧,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x膛,和自己的节奏纠缠在一起,热得让人恍惚。

    桌边的画笔滚落,铅芯在地板上敲出轻轻的声响,像在提醒这场突如其来的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呼x1还有些乱。

    江以绪的脸烫得不像话,发丝有些凌乱,唇瓣微微泛红,x口的起伏尚未平复。

    顾予泽伸手替她把额前被汗沾Sh的碎发别到耳後,眼神沉着而专注:「去休息,我收拾。」

    江以绪没有动,只是静静望着他,像要将刚才那份真实又灼热的存在牢牢刻进心里。

    江以绪回到床边时,整个人像还浸在刚才那片灼热的空气里。

    房间没有开冷气,窗外的晚风缓缓灌进来,却怎麽也驱不散皮肤上残留的温度。

    她坐下时,膝盖微微一软,像还能感觉到他方才扣在腰间的力道。

    指尖不自觉碰上自己的唇——那里依旧敏感、微微发烫,彷佛他的气息还停留在上面。

    耳边的世界有点模糊,只有桌边传来的声响——

    顾予泽在收拾她的画具,水彩罐碰撞的声音,纸张翻动的声音,甚至是他呼x1的频率,全都变得异常清晰。

    江以绪低下头,将脸埋进膝间,忍不住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