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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以绪一早醒来下意识伸手去拿手机，刚点开LINE，置顶的第一个对话框大头贴删除，觉得疑惑的她内心不安感涌上。
一点进去，那个每天会亮起绿点、传来贴图和短讯息的人，显示的竟是——「此帐号已删除」。
她盯着那行冷冰冰的系统提示看了很久，脑袋像被什麽击中一样空白。
她第一反应是重整好友列表，却怎麽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点开通讯录搜寻，输入「顾予泽」三个字，结果栏一片空白。
她连忙切到通话纪录，拨出了那个早就熟记的号码。
萤幕亮着，指示音一声、两声……却在第三声後被机械般的nV声取代——
「您拨的号码目前无法接通，请稍後再拨。」
江以绪怔怔握着手机，耳边的提示音像被无限放大，压得她x口发闷。
她试了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回覆。
江以绪随後打开另一个社群去搜寻他的名字，输入後按下搜寻键的那一刻，她连呼x1都屏住。
然而萤幕上显示的只有一句无情的系统回应——「查无此人」。
「顾予泽在Ga0什麽鬼……」她低声喃喃，连自己都听得出那声音里的颤意。
指尖在萤幕上不受控地滑动，却只是在一个个空白的结果页之间来回。
她翻身下床，动作急得枕边的被子整个滑落。手机被她塞进口袋，外套也来不及扣好，套上鞋就冲出了门。
江以绪冲到大马路，手指已经在手机萤幕上迅速敲着，打开地图找最快的路线。
望着眼前《辅仁大学》字样，江以绪内心不禁一紧。
昨晚的画面像倒带般在脑中重播——楼梯口的灯光、他笑着说「我很Ai你」、还有那双隐隐泛红的眼睛。
「同学，这里是男生宿舍喔。」
「不好意思……」她低头道歉，瞧见对方手上浅绿sE书本《N3文法对策》，江以绪激动地留住对方脚步。
「等一下！」江以绪几乎是脱口而出，伸手拦住对方的脚步。
那男生愣了愣，「怎麽了吗？」
「请、请问你是日文系的吗？是二年级吗？」
那男生被她的反应吓到，眨了眨眼，「呃……对啊，日文系二年级，怎麽了吗？」
「请问你认识顾予泽吗？」
对方皱了皱眉，显然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最後摇摇头，「不认识欸……不好意思！」
见江以绪失落的表情，他接着说：「如果你很急着要找日文系的人的话，不妨和我一起到我们系上那栋楼看看？」
江以绪心里的疑问与不安像被搅得更急，「好！谢谢你！」
男生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带着几分随口的闲聊：「从这边走到我们系馆，大概要十分钟。」
边走，他顺便自我介绍：「我叫林承逸，你呢？你不是我们辅大的吧？」
江以绪报上名字後点点头，林承逸则轻笑一声，「难怪，刚刚在宿舍楼下看见你就觉得陌生。第一次来吧？」
两人一路穿过校园，冬日的风夹着叶片拍打在柏油路上，踩在脚下发出乾脆的声响。从远处望去，日文系馆的灰白外墙已经隐约浮现。
「到了。」林承逸抬了抬下巴，「待会进去可以直接问二年级的同学，这时间他们大多都在系办附近。」
再次道谢後，她跟着林承逸推门进入系馆，迎面而来的是暖气里混着书本与咖啡的味道。
走廊里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围在公告栏前交谈，偶尔传来翻动讲义的沙沙声。林承逸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系办，「你可以先去那边问，助教或同学应该都能帮忙。」
江以绪点点头，心里却紧得像揪成一团。走到系办门口後，江以绪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进去，林承逸忽然抬手朝走廊另一端招呼：「欸！阿哲！」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抱着一叠讲义的男生转过身来，「承逸？你怎麽在这？」
林承逸笑着走上前，顺势拉过江以绪，「她在找一位日文系二年级的同学，叫顾予泽，你认识吗？」
「予泽？」这位阿哲愣了愣，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你怎麽来这里找他？」
江以绪被他的语气吓到，迟疑了半秒才问：「请问……你是他的同班同学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阿哲没立刻回答，只是用一种像是在确认什麽的眼神看着她，过了几秒才开口：「我是他同班同学没错……但你在这里找不到他。」
她的心瞬间揪紧，「什麽意思？」
「他去年平安夜那天就休学了，搬离宿舍，从那之後没再出现过。」
去年平安夜，是顾予泽答应会去台北陪她，说有急事而食言的那天。
她想开口问为什麽，可嘴唇动了动，什麽声音也没发出。脑海里全是他笑着说「我很Ai你」的画面，与眼前这个事实的反差，像两GU力量同时拉扯着她，把她往撕裂的深处推去。
又来了——
在她生命中那重要的人，是不是离开他了？
明明说好过年要一起回外婆家，还笑着讨论要带什麽伴手礼；明明计划了那麽多以後的事，却在她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无声无息将她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