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边的人被20几个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分成了两块,另外有几个手臂上带着白袖套,袖套上还有红色的十字。这几个在检查地上躺着的人。
没隔一会就把人往山沟下抬走了,还叫了一辆送人来打架的141,把伤者拖着一起跟军车走了。
我们剩下的人按照各自乘车来的为单位,分成了9个组,每组有2个士兵盘问。单独一个一个叫到另一边,一个士兵支灯问,一个士兵记录,问完了到另一边呆着。
最后军车带走了9个班组的二老板,我们各自乘车回到驻地。
后来的结果听别人说死了一个人,两个大老板总共赔了20万。没惊动地方派出所,也没人坐牢,直接就在军队里处理结束了。大老板军队有关系就是好呀!
最后草场事件归属说起来就搞笑了。两个大老板派出去查草场的人,一个从东往南西查,一个从西往东查,大家找到同一片草场了。最后结果是谁也没有让,大家一起把这片割完结束。
因为我们是靠边界也就是西边,再往东是另一个大老板。所以那片完了后我们又转场到伊犁哈尔克他乌山去割草咯!
第五个小故事:则是突然暴风雪降临,我们不能上山割草了,天天窝在帐篷里打牌抽烟等雪化。平时每个礼拜就会割满一车草,车子来拖草,顺便给我们带补给上来。
暴雪封路,车子上不来山,几天过后最先没菜了。大家就把大蒜剁米,加花椒粉,干辣椒面,热油浇了拌饭吃。后来就去阳山上挖野葱,野蒜野菜吃。
再后来大米也没得了,二老板卫星电话联系了大老板,大老板通过关系,让边防部队的给我们送来了大米和面粉。
大家也不晓得要好久才有补给来,天天熬稀饭,面糊糊就着野菜度日。还好坚持了半个月雪化了,路通了补给车就来了。大家都还以为要饿死在山上咯!
在山上混了六七个月,每个月好像也有千二八百的,也没存到多少钱,打牌输了。等9月底下山的时候,身上就1000多块钱。
我和杨大个一起租了间平房猫冬。那年开始查暂住证了。经常睡到半夜三更,听到狗叫人吼,就知道联防队和派出所的来了。我和杨大个就爬上房顶趴着,像他妈地下党躲避国军搜捕一样,一声不吭的爬在雪上。
根本没没有感觉冷不冷的问题,一心想的是可别被逮到了,逮到了要遣返户籍地。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傻啊!就98块钱一年,有毛的个躲头啊!搞得自己人心惶惶的,可当时就是大家都不愿意去花那98块钱。
后来没事就找个小货车,去博乐周边的小镇上,去拖大白菜到菜市场卖。一车可以拖个400颗样子,进价7毛5一颗,市场上卖1块5一颗,运费50块。
一趟赚个一百多二百块的样子,最后被人挑剩下的,就三轮车拉回去当过冬蔬菜储备了。
浑浑噩噩的又混了两三个月快过年了。我爸爸非要让我回家,我说没得路费咯哦!我爸爸又给我寄了500块钱当路费。1月初从博乐坐卧铺客车开始了回家的旅途,票价现在还记得是320块钱。
那卧铺车45坐的,结果装了75个人,也不晓得那时候为啥没人查超载。差不多一个卧铺2个人,本来就他妈五六十公分宽,2个人怎么睡得下去嘛?
大家只能坐着,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坐,钱只能退一半,说是客运站退票要收手续费。没办法只有将就了,起码比扒火车强吧?
和我一个铺位的是个30来岁的女人,记不得啥样子了,也没发生啥特别的事情,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车里,尽是臭脚酸爽的味道。
车到赛里木湖还给我们停车看了一下。确实很美丽,除了公路是黑色的柏油马路,其他都是银白色一片。深蓝色的湖面一望无际,远处接着的也是白茫茫的雪山,雪山上又是蓝天白云。
很空旷静怡的感觉,就像在割草时候坐在山顶的时候一样。
卧铺车到兰州时候车坏了,修车要耽搁太多时间,车老板就给我们全部买了回重庆的硬坐火车。
大家在站前吃了饭,我和他们一起去边上摊位,想着给家里买点东西。想给我爸买点枸杞吧!一问10块钱一斤,等称了后我给他10块钱,摊主说钱不够。
我就给他理论起来了,他说你看仔细点,我们这是10块钱250克,一公斤要40块。
我草哦!那个纸壳上大字写的10元,下面用钢笔写了个小的250克。这他妈不是坑人么?
争执起来后同车的就来问啥情况?后来摊主看我们10几个人围上去,主动妥协叫我再给10块钱,同车的也说10块钱买不到一公斤,我也就加了10块钱。
列车出发中途的故事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又到宝鸡要换电车头了。宝鸡往新疆都是用柴油机列车头的。
宝鸡出发没多久的晚上,大多数人都睡着了。四五个人从车门进来,两边挂着的衣服,他们就挨着挨着的摸兜。个别醒了的人,他们还会恶狠狠的说:“少他妈管闲事哈!”醒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摸了小半截车厢,不晓得是哪个突然吼起来了:“做啥子?做啥子?”越来越多的人被吵醒,我们75个都在一个车厢,基本上都是重庆人。
被吵醒后气质就起来了,开始那几个人还刚,越来越多的人出声要弄他们,他们就怂了,灰溜溜的去另一节车厢摸去了。
再后来的事和怎么回到重庆的也记不得了。25年前的事了,实在是有点遥远了。
后来我总结了一下,这段将近2年在新疆的时间,让我领悟了很多。之所以用“人生转折”来形容,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
虽然这两年时间我只寄回家600块,临回家我爸还给我寄了500块路费来。一算两年给家里挣了100块,外带1公斤枸杞。
哈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搞笑,那两年怎么也挣了一万多块,为毛就只有100块回了家呢?
都他妈干半年歇半年,加上年轻不懂事,打牌估计也输了几千块吧!也许那就是若干年后,有个人对我说的:“人不配财,必有所失”,后面再说这句话和我的问题吧!
虽然只有100块,起码我也养活了我自己两年吧!没有再靠父母养活我,这已经不错了。
再说也没有因为犯罪犯法,被抓去坐牢,能平安的回家,对父母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扒车的日子让我吃了很多苦,在新疆的工作也干了几个,吃的苦也更多。
正是因为吃了那么多苦,让我后来明白了,人没有一技之长很难混。也让我明白了挣钱的辛苦,更明白了父母挣钱养我的艰辛。
所以说啊!每个人的心性或者处事风格,不经历大事件或者长时间的磨砺,基本上不会轻易转变的。
这两年也许就是促成我,从懵懂的少年转变成男人必须经历的吧!也许有的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磨砺和醒悟呢?
我回家后就和我爸商量要去干点啥?那时候我哥的榨菜厂,已经从涪陵城里搬迁到永安了。我爸说不行去我哥厂里干干?
可能当时心性才转变,依然没太多主见,也就同意去我哥厂里干。
于是我爸和我哥联系后,决定等过年后就去上班。
2000年2月过年只有我和我爸!我妈还和小姨一起在广东打工。月末元宵节过完了,农村人户也走完了就准备去我哥厂里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