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洗手间飞快脱下裤子，将内裤拿到水龙头下狠狠揉搓上面已经逐渐变硬的精斑，以此来毁灭自己“荒唐”的证据，再包裹上一层纸巾竭尽所能的拧干，东锦做这一切的时候，脸绷得紧紧的，心虚到不行。
当把再怎么拧依然透着冰凉潮气的内裤重新穿到身上以后，他弯腰往脸上浇了几捧水，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伸手按下马桶的冲水键，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停车场，见陆湛站在自己的越野车旁边，正在低头抽烟，他略显意外的挑了挑眉，走过去随口道：“想不到你也抽烟。”顿了一下，他又问：“你的车呢？”
“从宁清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问题，送去检查了。”等东锦坐上了驾驶位，陆湛也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从大衣内袋里拿出烟盒，抽了支细长的香烟递过去，道：“我不是不抽烟，只是有工作的时候不抽，怕遗漏了可能存在的气味。”
听到陆湛说出“气味”两个字，东锦心里“咯噔”一声，原本已渐渐消失的心虚感又重新涌上心头，不自觉的夹了夹双腿。但陆湛解释得这么清楚，又让他感受到种无法形容的奇特感觉，忍不住哼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回应道：“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也把烟戒了？”
原以为陆湛不会回答，哪知当车子启动之后，却听见对方用很认真的语气道：“有些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得掉，在医学上，我们称之为心瘾。也就是说，并不是你的身体需要，而是你的大脑在告诉你需要。不过，你确实应该少抽一点烟，毕竟尼古丁对身体是有害了。”
听陆湛说得有板有眼，东锦越发感到好笑，抽空看了他一眼，“陆主任的理论知识还真是张口就来。”
不知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太较真了，陆湛低头一笑，没再说话。
可就是这一笑，却让东锦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异样感——记忆里，他好像第一次见到陆湛露出这样真实的笑容。虽然很浅，但让他整个人看着都鲜活了不少，不似平时那般总给人带着面具的感觉了。
忍不住又悄悄看了眼陆湛，见他唇角仍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修长骨感的手指将烟盒盖子翻开又合拢，俊美的面孔上缭绕着一种孩童摆弄玩具的天真感，东锦不由自主的屏了屏呼吸，将夹在指间的细长香烟塞进嘴里，对他伸手道：“火。”
拿出精美的打火机，却没有直接抵给东锦，反而是把火苗凑近为他点燃了烟，陆湛温和道：“我抽的这种属于凉烟，有薄荷味，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惯。”
“凉烟也是烟，有什么抽不惯的。”一边随口回答一边用力吸了一口，带着淡淡甜味的薄荷味顿时泛遍口腔，强烈的清凉感让东锦为之一震，一直暗暗紧绷着的精神放松了不少。感觉滋味还不错，他又吸了一口，转头看住陆湛静静注视着自己，仿佛在等待他给出评价的眼，半开玩笑似的道：“味道还可以，不过不如我抽的带劲，陆主任要不要也试试我的？”
“先不用了，我没有一根接一根抽的习惯。”虽然婉拒了东锦，但陆湛却从他随手扔在前方台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放进自己的烟盒里，微微笑了一下，提醒道：“红灯了，东队。”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车子很快到了凌小馆。当透过一扇开着的拼花玻璃窗看到独自坐在柔和明亮的灯光下安静翻书的关凌的那一刻，东锦原本已被陆湛分散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腿间，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连下车后迈步的动作都有点僵硬。
“回来啦！”听到清脆悦耳的到客铃声，关凌飞快抬起头，对前后脚走进来的两人露出一抹柔柔的浅笑，站起身单脚跳着朝他们靠近。
“小心。”陆湛原本是走在东锦身后的，此时却快步越过他，伸手将身形有些不稳的恋人轻轻搂住，面带无奈的责备道：“又乱动，不是让你乖乖坐着吗？”
“医生都说不要紧了，就你会操心。”冲陆湛皱了皱鼻子，关凌格外自然的靠入他的臂弯，抬头对东锦微笑道：“晚上好，东队长。我让阿湛请你过来，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看到关凌，自然而言想到了梦中的情景，东锦几乎不敢与那双清澈的眼眸对视，低头含糊应了一声，下意识把风衣又拢了拢。可能还是觉得要解释一下之前走得那么快的原因，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早上我突然想起有点要紧的事没办，所以走得急……你，别介意。”
“不会，你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嘛。有时候阿湛也是，明明好好吃着饭，突然站起来就走，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呢。”仿佛看不见东锦那不自然的表情，关凌抿唇一笑，又转头轻轻推了推陆湛的手，“粥还煨在炉子上，你去端过来吧。东队长吃了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好，我去端，你先坐着。东队，你也坐。”将关凌扶到桌子边坐下，陆湛对还僵硬站在原地的东锦点了点头，十分自然的脱了大衣，解下领带，一边挽衬衫袖口，一边往玻璃墙后的厨房走去。
因为不敢直视关凌的脸，在被他招呼着坐到对面后，东锦将无处安放的目光投向了陆湛。于是，他看到了一向给人以不沾人间烟火气感觉的对方十分熟练的关火，把熬粥的砂锅放到隔热用的竹编篮里，然后转身打开冰箱取出几样佐粥的小菜，再从消毒柜里拿了三副碗筷，一起放到托盘上，端着走了出来。
这样的陆湛和平时在治安总署里的样子完全不同，一举一动完全就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让东锦惊讶，也从心底生出了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他只会煮方便面，他拿什么跟陆湛比？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比陆湛更懂得怎么照顾关凌？
这么一想，心情再度往恶劣的方向发展，就连陆湛盛好粥连勺子、筷子一起递过来时，东锦也没抬眼，低头抄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粥就往嘴里送，好似在完成任务一般。
“东队长，小心烫。”见他这样，关凌连忙提醒，又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东队长是吃不惯海鲜粥吗？”
陆湛也紧跟着温和道：“如果吃不惯一定要说。冰箱里还有现成的食材，我可以给你煮碗。”
见他俩都这么在意自己的感受，东锦心中滋生出一种罪恶感——人家明明好心好意请吃宵夜，凭什么要无端承受自己的情绪？他把关凌当成性幻想的对象，在梦里做了那么多不堪的事，那都是他心思龌蹉，和还着脚伤给他熬粥的关凌有什么相干？而陆湛，陆湛在遭受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敌视后还说要煮面给他吃，他到底凭哪一点看不上对方？
越想越感觉到强烈的罪恶感，他用力抿了抿唇，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正视并肩坐在对面的情侣，努力挤出一点笑意，“没有，我喜欢。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抱歉。”
一听东锦这么说，关凌又笑了起来，把桌上的小菜往他面前移了移，柔声道：“那东队长慢慢吃，多吃点。”说完，他又对正缓缓搅动着粥散热气的陆湛轻声道：“你也多吃点。”
“好，我尽量多吃，不浪费你的心意。”仿佛已把东锦当成了自己人，陆湛也没有刻意回避，抬手十分自然的摸了摸恋人柔软的发丝，带着温柔的浅笑把自己晾凉了一些的粥推给他，“你也吃一点，嗯？”
“我不吃了，会变胖的。”不知是不是当着东锦的面有点不好意思，关凌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把粥碗推回给陆湛，拿起筷子给东锦夹了点小菜，轻声笑道：“东队长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可以多吃点。”
他俩虽然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但举手投足都透着平和宁静的温馨感，东锦看在眼里，只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也越发觉得梦到和关凌做爱是不可原谅的罪恶。越想越心灰，他不顾粥还有点烫，一勺接着一勺往嘴里送，机械的吞咽，只求快点吃完，离开这对让他羡慕不已的情侣。
大概是察觉到了东锦的不自在，陆湛在吃了半碗粥后，转头对关凌道：“小凌，你上去睡吧，别等着了。碗，我来洗。”
“嗯……那好吧。”可能是真的困了，关凌没有坚持，在陆湛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对默默吃粥，连头也没抬的东锦微笑道：“晚安，东队长。”
“晚安……”
“那东队，你先慢用，我送小凌上去就下来。”虽然这么说，但陆湛并没有立刻送关凌上楼，而是去拿了个烟灰缸放到东锦手边，这才把关凌打横抱了起来，继续对他说道：“你吃完了也别急着走，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关于案子的。”
关于案子的事不在署里说，这完全不像陆湛平时表现出来的严谨，这让东锦感到奇怪，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而这一抬头，他恰好看到关凌双手搂着对方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上，表情乖巧又温顺，不觉心头一酸，飞快移开视线，点头道：“好，我等你。”
陆湛上楼后没一会儿就下来了，而东锦也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那碗本该很鲜美的海鲜粥，正靠着椅子抽烟。见此情形，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把之前从对方烟盒里拿走的那根香烟夹在指间，压低嗓音道：“我们出去说吧，小凌一向睡得轻，之后的话最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看陆湛一脸郑重，东锦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到屋外的檐廊下，陆湛点起烟，缓缓开口道：“羊水的DNA比对有结果了。陈薇薇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是肖扬。”
“什么？！”正低头点烟，闻言，东锦捏断了香烟，散落的火星溅到了手指上。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烫，猛的抬起头用极为震惊的眼光死死盯着陆湛陷在阴影中的脸，半晌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哑声道：“肖扬，肖省长？”
“是。”
突然觉得有一张看不见的巨网正在面前缓缓展开，东锦后脊一阵阵的发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咬着牙根问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在署里说。”
“因为，肖扬的DNA样本是我通过非正规手段获得的，比对也是拜托以前的同学私下进行的，不合规，也不合法。”
陆湛的话颠覆了东锦之前对他的所有认知，再一次沉默下去，良久才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为什么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因为我相信，东队不会害怕真相。”抬眼正视夜色中那双如刀锋般锐利，仿佛要把自己剖开的眼眸，陆湛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被折了几折的纸递向东锦，微微扬起唇角，“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并没有立刻去接那张如有千钧分量的纸，东锦仍直勾勾紧盯着陆湛充满信任，却依然深不可测的碧绿眼瞳。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去接的，因为一直以来坚守的正义绝对不允许他漠视真相，可在接之前，他必须搞清楚陆湛的真实想法，确认对方是否跟他是同一路人。
“陆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和东队你一样。”
虽然陆湛语焉不详，但透过那双坦然的，比平时多了一点人情味的眼睛，东锦听懂了他的意思。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没有来的激动，就好像在追求绝对正义的道路上终于等到了那个可以并肩同行的人，他猛的伸出手去，连那页纸带修长优美的手指一起紧紧握住，四目相对间沉声道：“这件事，暂时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当然。”
“好，那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思路，明天再找个时间详细聊。”一把从陆湛手里抽走那张纸，东锦干脆利落的转身，大步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而就在他拉开车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陆湛的声音：“东队，身体是本钱，别太累了。晚安。”
这叮嘱听着再寻常普通不过了，却让东锦感受到了一丝温情，不自觉的回头，望着正缓缓从檐廊下走出来的陆湛看了片刻，点了下头，“你也是。”
目送东锦开车远去，陆湛眼底掠过一点微光，转身走回餐馆，锁门、洗碗，然后上了二楼。
关凌并没有睡，还靠着在床头看书，听到推门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怎么样？”
“和预料的一样，他接了。”回答得十分淡然，陆湛脱下衬衣和外裤丢到门外，径直走去衣柜前拿睡衣，然后回头看住已走到身后的恋人，唇角噙起一抹笑意，柔声道：“要不要和我一起泡个澡，去去烟味？”
“好啊。”双手伸向陆湛，等他把自己抱起来后，关凌将头枕在肌理线条优美紧实的宽阔肩膀上，往他颈间嗅了嗅，皱着鼻子道：“还是你平时抽的香烟味道好闻一点，他抽的那种，太冲了。”
“那只能委屈你慢慢习惯了。”将关凌抱进浴室，陆湛往足以容纳他们两人的浴缸里放水，然后走进冲淋间简单的清洗了一遍，这才抱着已主动脱光了，坐在盥洗台上悠然晃动着双脚的恋人一起泡进去，含着微微的笑意往柔润饱满的唇瓣上轻啄，“毕竟，他已经喜欢上你了。”
“是吗？”仿佛早知是这样，关凌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翻身跨坐到陆湛腿上，伸手把玩着他后颈的湿发，眯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轻笑揶揄道：“可我怎么觉得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和你之前跟我说的不太一样呢？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呀？陆大主任？”
顺势往后一靠，以慵懒的姿态将恋人拥入怀中，陆湛一边往他后背上浇水，一边微微挺动着腰臀，将半勃的性器往细嫩的臀缝间磨蹭，低低笑道：“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
“是什么？”
“我之前去他办公室找他时，从他身上闻到了精液的味道。”看着关凌微微瞪大的眼，陆湛又是一笑，用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托住他小巧的下颌，“说实话，他沦陷的速度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期。不过仔细想想，你能把我都勾得七荤八素的，他那种一根筋的直肠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呸，到底是谁勾引谁啊？当初是谁先对还没成年的人家动歪心思的？”轻啐了陆湛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想起的往事，关凌目光微微一黯，把脸埋进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结实胸膛，小声问：“湛，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真的能变成我们需要的那个人吗？”
“先看看吧。”手指顺着柔滑的脊背上移，插入柔软的发丝，轻轻揉着传递安抚，陆湛平静道：“他虽然是一根筋，但并不愚蠢，需要慢慢的来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已经把诱饵抛出去了，他也上钩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靠近我们了。不用着急。”
“是不用着急。但……我也想看看你对这位正义感爆棚的东队长上强度呀……”抬起头来仰望被晃动的水波映照得越发深邃的碧眸，关凌微微撑起身体，将嘴唇印到淡色的薄唇上，轻声呢喃：“要我帮你吗？亲爱的？”
“不用，你只要如常对待他就好了。毕竟……”手指稍微用力，将关凌的头往下压了压，陆湛主动加深了这一吻。唇舌缠绵了一阵，他接着说道：“若即若离的态度对他来说才是最有杀伤力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也想看看，当他发现自己对我们俩同时动心以后，扛不扛得住道德与欲望的撕扯，又是否承受得了三观被重塑的压力。是毁灭，还是新生，我真的很感兴趣。”
不知是不是被陆湛的话勾起来极大的兴趣，关凌眸光灼灼的望着依然平静的碧眼，露出了一抹不该属于他那张清秀乖巧的脸的狡黠笑容，“哇，好难得，我们陆大主任要亲自出马。看来，你很看好这位东队长哦！”
“他的自身条件不错，如果调教得当，的确会成为一把很趁手的武器。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允许他碰你，你只能属于我，宝贝。”昂首与关凌前额相抵，陆湛深深看住他的眼睛，突然勾起唇角，半开玩笑似的道：“不过，你到时候可别怪我肉体出轨，要跟我闹分手啊。”
在一起那么多年，关凌一下子就听懂了陆湛的意思——他要的是东锦对自己产生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又难以割舍他给予的肉体快感。如果东锦能够扛得住这种撕裂的心理拉扯，双向情感一旦成型，将从精神到肉体都被牢牢控制，对他们彻底的死心塌地，任由他们的支配，成为他们达成最终目的的武器。
而一想到陆湛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包括这一次，都是为了帮自己复仇，他顿时湿润了眼眶，唇角却高高扬起。双手轻轻捧起泛着醉死人的柔情的俊美面孔，他一吻落到陆湛眉心，微微哽咽着轻笑道：“呸，别说得我好像很稀罕你的身体一样……谁在乎？”
“我在乎啊，宝贝。”将关凌的手拉下来按到胯间，让他感受自己的坚硬与灼热，陆湛向来平静的碧绿眼眸中泛起难掩的火热，吻着轻颤的唇瓣，哑声道：“该交代的我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是不是到了该你奖励我的时候了？嗯？在这里，还是去床上？”
受到陆湛毫不掩饰的热情的感染，关凌忍不住轻喘一声，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拥吻起来。唇舌缠绵间，他主动抬高臀瓣，将那根无数次给予自己无限欢愉的粗长硬物迎进身体，在熟悉的酸胀满足中腰肢款摆，半睁着逐渐湿润迷离的眼眸，呻吟道：“都要……湛，我爱你……”
翻身将关凌压入水中，两只手托高纤长笔直的美腿，陆湛一吻落在还有些红肿的白皙脚踝上，与他十指相扣，在越来越快的挺动中深情款款的哑声回应：“我也爱你，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