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三天。
早见悠太对顾辛鸿依旧殷勤,但比起第一天见到时的欣喜,他显然是迅速调整了情绪,收敛了那股狗崽子般的雀跃。他谨记顾辛鸿“不准擅自打扰”的叮嘱,除了一日三餐送餐和必要的房间清扫,其他时间都埋头忙碌于旅馆的大小事务,擦拭走廊、整理庭院。
他发现顾辛鸿有时候会在清晨时独自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发呆,他穿着深色浴衣,背影清冷得像幅画。
早见悠太故意把打扫花园的工作放到这时间段做,拿着扫帚远远忙碌,目光总忍不住飘向那个身影。那个人的侧脸在清晨的第一缕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格外孤单,像是藏着说不出的故事。
早见悠太一见到他,就觉得心跳紊乱,扫得心不在焉。
南槊不是他的男朋友,那他现在是单身吗?
他夸过自己脸好看,那至少……
自己这张脸不招他讨厌。
想到这儿,早见悠太脸颊一热,心底冒出无数幻想——他想象顾辛鸿会用最温柔的、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自己,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在耳边轻声说着“悠太,喜欢你哦”;他幻想自己鼓起勇气,把他单薄的身子抱紧怀里,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感受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
他要在被日光亲吻过的月下告白,在被海浪轻拥的沙滩边牵手,在被清风笼罩的雾霭中亲吻。
他会先怯生生地靠过去,指尖几乎要碰上顾辛鸿的嘴唇,又因为紧张而缩回去;再被那人反手一握,掌心贴掌心,温度一点点蔓延上来。那一刻,他听见自己心脏的声音,咚咚地敲在喉咙口。然后他会低头,看到顾辛鸿那双藏着笑意的眼。顾辛鸿低声唤他的名字,语气低哑又温柔,那是专属于他的接吻前的呢喃。
他呼吸一定会乱,眼前的人会取笑他,但是又体贴地缓缓踮脚,带着淡淡的香气,将重量靠在他胸口上。他的唇瓣轻轻擦过自己的,带着克制的温度和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然后他会把对方紧紧抱住,抬着对方的下巴,将自己的嘴唇覆上去。先吻对方的嘴角,再含住下唇,如果对方不讨厌的话,他会问可不可以舔他舌尖。就这样缓慢、温柔又绵长地拥吻,呼吸缠在一起,唇齿轻触。直到对方因为氧气不足而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
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软得像化开的柠檬糖,甜得发烫,又酸得发涩,恋爱的火苗在胸口烧得旺盛,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把那些心思全掏出来给他看。
“阿嚏——”
远处那声轻巧的喷嚏把早见悠太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他这才发现自己握着扫帚的手已经僵了很久,扫帚尖在同一块石板上来回蹭出浅浅的划痕。他心头一紧,目光飞快扫去,只见顾辛鸿揉了揉鼻子,眉头微皱,大概是早晨的露水太凉,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微微发颤。
顾辛鸿也这么想,正打算起身回房,却忽感肩膀一重——还未转头,便听到身后人说:“哥哥,山里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一条小毯子已轻轻搭上他的肩,带着淡淡的阳光味。
那声音温柔又清亮,像从山间刮来的第一缕风。
顾辛鸿没回头,只把毯子往身上拢了拢,吸了吸鼻子,算是回应。
早见悠太的声音又响起,带着点关切的叮嘱:“待会儿给哥哥准备姜茶,以后出来记得穿外套。”
话音落,他转身就走。顾辛鸿转头,看着那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口莫名酸涩。他暗想,自己一定是睡不好、吃不下,脑子才昏昏沉沉,说出这种话:
“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我吗?”
早见悠太走出几步,本以为顾辛鸿不会搭理自己,却听那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身,有些忐忑地说:“不是有意要看着哥哥,我也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只是……”
他咳嗽一声,低下头来,抓着扫帚的手骨节泛白:“只是控制不住。”
顾辛鸿脸颊微烫:“我是说,你看到我冷了,就会给我送毯子来,不是吗?”
早见悠太笑起来,笑得爽朗温柔,像春风拂面:“嗯,我会哦。”
“只要哥哥不讨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给哥哥送毯子。”
顾辛鸿喉结一动:“不是毯子也可以。”
早见悠太抿嘴一笑:“嗯。”
“我去给哥哥端姜茶来。”
顾辛鸿:“……”
顾辛鸿看着他转身走了,背影挺拔却带着点慌张的轻快。他埋头进毯子里,鼻尖全是阳光的味道。
控制不住的到底是谁?
对方未必有那个意思,毕竟这里是旅馆。那孩子秉性认真踏实,必然会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服务好客人。倒是自己......明明决定不再和那孩子有过深的交往,可每次看到他……
就忍不住。
更何况,他总觉得早见悠太就像是……
正当顾辛鸿发愣时,同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凑了过来,一手搭在他肩上,弯腰贴近耳边,低声耳语:“你们以前就认识?”
顾辛鸿猛地回神,冷冷斜他一眼,声音低沉:“和你没关系。”
身材壮硕的男人笑起来,指尖挑了挑顾辛鸿的下巴:“还是一样的绝情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会给我点好脸色呢。”
顾辛鸿懒洋洋地翻了下白眼:“我就算没有阳痿,你对我来说也只是一根假鸡巴。”
那男人见他那张冷脸,立马来了兴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什么时候不是这副冷脸了,那可能硬不起来的就成我了。”
他说完便大笑,笑了一阵,叹了口气,似乎也不是特别介意顾辛鸿的冷淡,接着道:“我和光希是来帮你忙的,何必这么防备,我们都心知肚明。”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微妙的不屑,“还是说……这小子对你来说很特别,特别到——你不愿意和我们分享?”
顾辛鸿垂着眼睛:“别做多余的事,他只是个还在念书的普通孩子。”
“啧,真可惜啊,光希这两天一直在念叨,问我能不能把’那孩子’吃了。”男人笑得更深,带着点轻佻的挑衅。
顾辛鸿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眼神冷得像刀锋,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男人一挑眉,识趣地摆摆手,嬉笑着溜开:“好了好了,我吃早餐去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嘲一句:“你知道吗,如果你总生气的话,可能是低血糖哦。”
“滚。”
顾辛鸿吐出一个字,随手摸出一根烟,心烦意乱地点上。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内疚,像潮水般涌上来。
这次温泉之行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因为身体的变化,导致他一度以为以为自己彻底废了。直到那晚,早见悠太的出现,意外让他重新硬起来,点燃了久违的欲望。他动了心思,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恢复”了,于是约了相识多年的这对情侣——澈和光希,来到这间坐落在山间的旅馆。两个男人都是他曾经的床伴,床上交情多年,人品也还凑合,彼此知根知底,算是最安全的选择。
他本意只是想通过和他们的厮混,来验证自己的身体反应,也期望着能证明早见悠太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触发正常生理反应的普通诱因,并没什么特别。
可事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早见悠太就是特别。
这三天,他尝试过无数次,试图和那对情侣做些什么——不管是做插入的一方,还是被插入的一方。也不管他们如何挑逗,舔舐、抚摸、用尽花样,他都毫无反应。
身体像一潭死水,冷得让人绝望。
更糟的是,他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早见悠太的脸——那张红透的、泪眼汪汪的脸,干净得像张白纸,带着点笨拙,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
那两个男人一靠近他,他就会想到早见悠太也在这间旅馆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从房间门口经过,会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他们一触碰他,他就会想到身下的床铺是早见悠太亲手铺的,第二天他可能会来收拾房间,会看到床单上暧昧的痕迹。
这种念头让他烦躁得几乎发狂,更别提集中精神在床事上。
最后,他甚至只是冷眼坐在旁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像看一场演不完的AV,盯着那两人的活春宫,身体却始终没有半点起色。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毯子,心底的别扭和内疚交织,像根刺扎得他隐隐作痛。早见悠太的出现,像一束光,照亮了他沉寂已久的欲望,却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对这个傻小子动了别的心思——一种他不愿承认、却又忍不住想去碰触的心思。
///
早餐时,一头金发的叫做光希的男人,照旧对着送餐的早见悠太流口水,眼底闪着毫不掩饰的兴味。他那身材壮硕的正牌男友坐在一旁,但对光希的行为完全默许,甚至笑着调侃:“别东张西望了,快吃吧。”
光希撇撇嘴,斜眼瞟向早见悠太的背影:“澈,你不也对那孩子挺感兴趣的吗?”
被叫做澈的男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哄道:“宝宝,你知道顾辛鸿生起气来有多吓人吧。”
光希眼神幽深,盯着悠太推着餐车退出房间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是鸿哥哥自己主动出手的,他还能找谁生气呢?”
男人会意,轻笑出声,不再阻止,只是刮了下光希的鼻尖:“真是馋得慌。”光希笑着,眼珠子一转,起身跟上已经退到走廊的早见悠太。
他跟着早见悠太走到下一个转角,出声叫住对方:“嘿,小朋友。”
早见悠太停下脚步,他对光希本能有些抗拒,眼神带着点防备:“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
光希笑得一脸无害,双手插兜,语气轻松:“想麻烦你,晚上送点酒到客房。清酒,温过的。”
见他没别的意图,也没动手动脚,早见悠太松了口气,点点头:“好的,请问晚餐后可以吗?”
光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十二点以后再送来。”
早见悠太记下:“好的,还有其他需要准备的吗?”
光希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嗯……要送到顾先生的房间哦。”
早见悠太一怔,握着餐车的手紧了紧:“顾先生的房间?”
“对。”
光希笑得更深,“我知道,他不让你随便打扰,是吧?”
悠太被他说得一愣一愣,脑子有点懵。
“是他让我交待你的,”光希继续道:“哦,对了,如果没人回应,你就直接开门进来,不用害怕打扰我们。”他顿了顿,语气暧昧,“毕竟有时候,大人很忙,分不开神的。”
说完,光希摆摆手,溜达着走了。
早见悠太微微皱眉,心底泛起一丝怪异的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转念一想,既然是和顾辛鸿一起来的朋友,应该不会骗他。再说,只是送瓶酒而已,又不是真的去打扰他休息。他低头推着餐车,胡思乱想一通,耳尖不自觉又红了。
夜里十二点刚过,早见悠太端着温好的酒,往顾辛鸿的房间走。
房内,顾辛鸿一手夹烟,坐在露台上,面向氤氲的露天温泉池子吞云吐雾。
烟雾在夜风里散成薄纱,遮不住身后那股浓烈的淫靡气息——空气里混着熏香与精液特有的腥气,湿黏得几乎能腻出水来。身后的榻榻米上,两具肉体相撞的“啪啪”声混着湿漉漉的吞咽声,淫靡的潮汐推卷着,诱惑着人一同沉迷。
“唔……再深一点……把我肏坏吧......”
光希的嗓音甜腻干哑,雪白柔软的身子被壮硕的男人撞得支离破碎。
澈低喘着,粗粝的掌心掐着那截纤细的腰,把人拉起来,往怀里狠狠一按。光希整个人被抱坐上来,膝盖分开跪在壮硕的大腿两侧,湿红的后穴被粗壮的性器撑得满满当当,每一次上下都带出晶亮的水渍,顺着股缝滴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顾辛鸿懒散地斜靠在露台的木头柱子上,背对着他们,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目光落在温泉池里漂浮的落叶上,连眼皮都没抬。
似乎传来了两声微弱的敲门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侧头,声音冷淡地冲那粗喘的男人问:“有人来了?”
澈喘息未平,掌心托着光希的臀,往上一送,性器整根没入,惹来一声高亢的呜咽。他哑声笑着说:“不知道呢,兴许是光希叫的客房服务?”
光希早已神志迷离,湿漉漉的眼睛失焦,完全无法回答,只能发出细碎的“啊……嗯……”,舌尖抵在唇缝间,一脸痴态地索吻,口水顺着下巴滑落。
顾辛鸿没再理会,转回头继续抽烟。
澈低笑一声,抱紧怀里的人,腰胯猛地一挺,撞得光希整个人滑出床铺,后脑勺靠在草编的地板上。他后穴被撑得发红,湿亮的液体顺着柱身滑下,滴在两人交叠的腿根。
光希突然扭着腰,哼哼着撒娇:“头……头在榻榻米上磨得好疼……想靠着鸿哥哥的腿……”
顾辛鸿闻声转头,白了那两人一眼,烟灰在指尖颤了颤。他夹着烟,转身盘腿,把大腿让出一块。澈低笑,抱起软成一滩的光希,换了个方向,让他仰面枕在顾辛鸿腿上。
光希一头金发散乱,湿红的唇瓣微张,讨好地用汗津津的脸颊去蹭顾辛鸿的腿,眼神迷离地暗示:“鸿哥哥……我嘴巴还空着呢?”
顾辛鸿闻声回神,垂眼看他。
枕在自己腿上的这张脸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皮肤白得晃眼,性爱后的潮红像胭脂晕开,勾人得紧。如果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硬挺的滚烫性器塞进那张小嘴里,把人当成飞机杯一样狠狠抽插,操到对方眼泪鼻涕横流。
可现在,他的下身毫无反应,这副艳情的讨好模样,激不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食指与中指,修长的手指探进光希湿热的口腔,在柔软的舌面上搅动。
光希立刻含住了,像吮吸性器一样收紧,发出“啧啧”的水声,舌尖缠着指腹打转,涎水顺着嘴角滑到顾辛鸿的裤腿。
“好想……再被鸿哥哥操一次,不可以吗?”
顾辛鸿没答,只垂着眼,食指在光希舌根压了压,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澈看得兴起,腰胯猛地一顶,撞得光希呜咽一声。他俯身下去,低头咬住光希的耳垂,声音带着粗喘:“宝宝,还记得第一次被鸿哥哥插进你里面的感觉吗?”
光希被咬得浑身一颤,舌尖还缠着顾辛鸿的指尖,含糊地哼:“记得……呜……鸿哥哥……一下就顶到最里面……操得我整个人都……都软了……”他眼角泛红,声音像被水泡过:“他……他会突然停住……就卡在那一点……慢慢磨……磨得我哭都哭不出来……然后又猛地一下……整根撞进来……我……我腿都抖得站不住……”
“还有……他手指……会先抻开我……再……再突然抽走……让我空虚得要命……再一口气填满……我……我当时叫得嗓子都哑了……”光希喘得断断续续,像是回忆就让他再次失神:“他……他每次都能找到……我最受不了的那一点……一碰……我就……就什么都听他的了……”
壮硕的男人听得下腹邪火更旺,定了定神,直起身子,哑声笑着对顾辛鸿说:“虽然你躺在我身下被插的时候也勾人得要命,但不得不说,被你操过的人,会更对你上瘾。”
顾辛鸿恹恹地冷哼了一声,似乎无动于衷,垂着眼将手指从光希口中拔了出来。
一道淫靡的银丝顺着他的指尖被拖出。
下一秒,
“咔哒——”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失礼了,这是您要的酒——”
早见悠太一手托着温好的清酒,一手轻掩房门。
转身的刹那,托盘“咣当”一声砸在榻榻米上,酒壶滚出半圈,瓷白的酒液泼洒了大半。
他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金发的娇小身躯被赤红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一朵被强行绽开的罂粟。
绳结从肩头蜿蜒到腰窝,再勒进雪白的大腿根,将双腿折成M字,膝弯紧贴腿根,小腿与大腿死死并拢,动弹不得。下身彻底敞开,湿红的穴口被粗壮的性器撑得发亮,青筋暴起的柱身每一次抽出都带出晶莹的肠液,啪嗒啪嗒滴在榻榻米上。
金发披散的脑袋柔弱无骨地枕在顾辛鸿腿上,湿漉漉的金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嘴角溢着涎水,双眼失焦地半睁,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而身着浴衣的顾辛鸿只是盘腿,懒散地靠着露台上的木头柱子,一动不动。烟灰簌簌落在光希的锁骨,像是给这场淫靡的活春宫盖了层冷霜。
澈却在悠太进门的瞬间勾起唇角,像是早有预料。
他不急着拔出,反而双手托住光希的臀,猛地一沉——
“噗嗤!”
整根没入。
光希被顶得仰起脖子,发出一声近乎哭腔的尖叫。
澈低笑,将人抱起转了个方向,正面对着门口呆若木鸡的早见悠太。
“看清楚了?”
他故意放慢动作,性器在湿红的穴口缓慢抽出又狠狠捣入,每一次撞击都带出“咕啾咕啾”的水声,性器里的白色浊液飞溅,滴落在光希颤抖的小腹上。雪白的身子被操得浑身痉挛,绳结勒进皮肉,留下更深的印痕,脚趾蜷缩成一团,喉咙里只剩破碎的喘息。
早见悠太脸色惨白得像纸,连指尖都在发抖,托盘里的酒盏滚到脚边,温热的酒液溅在脚背,烫得他无地自容。
“这……这……这是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啊!”
他声音发颤,像是被噎住,往后退了一步,腿软得几乎快要顺着墙根往下缩。他目光慌乱地转向顾辛鸿,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个答案,可顾辛鸿脸上的表情很陌生,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只是微微皱眉,移开腿,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浴衣下摆。
随后,他朝着早见悠太走来,目光锁在那张惨白的脸上,平静得像在观察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走到早见悠太面前,他弯腰捡起洒了大半的酒壶,又随手捞起一只没被摔碎的酒杯。
转身的瞬间,他背对悠太,余光冷冷扫过榻榻米上那对沉溺在疯狂性交中的情侣。光希靠在澈身上,正被人抱着上下起伏。他对着顾辛鸿挤眉弄眼,眼中尽是“诡计得逞”后的愉悦,全然没有惧怕或是反省的意思,嘴里发出更加放浪的呻吟,舌尖舔过唇角,像在表演给谁看。
顾辛鸿眼底一沉,愠怒像火星迸溅,瞬间烧穿胸口。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这只没有一点心眼蠢狗,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单纯这么笨。被这对没节操的情侣骗过来,意料之中的事情。
“……太、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了!”
早见悠太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如果顾辛鸿没有听错,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湿漉漉的哭腔,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
顾辛鸿心口猛地一紧,转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钉在他脸上——如果这小子哭了……不,他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除他以外的人面前哭。
幸好早见悠太只是眼睑泛红,更多的还是慌乱和羞耻。他忙不迭地转身,手脚并用爬起来,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闷响,门刚被拽到一半——
“啊啊……”
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飘来,澈带着恶意的笑起来,“这间旅馆的老板到底是怎么教育员工的?真没规矩啊,怎么可以私自开门进来打扰客人呢。”
早见悠太僵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见他那副反应,如此容易就被拿捏住了。澈舔了舔唇,语气轻佻:“不想被投诉的话,就过来帮帮忙啊。”
早见悠太只觉得又羞又气,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脸颊烧得通红,偏过头死死盯着墙角不去看他们,声音压得发抖:“帮忙?!你们做这种事……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他说完了,目光无助地、几乎是本能地看向另一边的顾辛鸿——可顾辛鸿像个没事人一样,已经坐回露台边,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倒酒。
酒液在杯壁漾开月光的颜色。
他抬杯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眼神却穿过杯沿,定定地锁在窘迫得要缩成一团的早见悠太身上。那目光平静得像深夜的湖面,却烫得早见悠太连呼吸都乱了。
早见悠太僵在门口,背脊紧贴门框,指尖死死扣着木沿,指节泛白。
房间像被一刀劈成两半。
正中央,榻榻米上肉体相撞的“啪啪”声混着湿腻的喘息,娇小的男人被撞得前后晃动,红绳深陷皮肉,呻吟断续破碎,像潮水拍岸,一浪高过一浪。空气里混着汗水、清酒与精液的腥甜,黏得能拉丝。
另一端,顾辛鸿半张侧脸隐在暗处,月光在他轮廓上镀出一层冷银。酒杯在指间微晃,液面映出一点晃动的光。
在早见悠太的视线里,那张漂亮却又透着点近乎病态冷漠的脸,此时像极了一座空洞的雕像。眉眼淡漠,喉结轻滚,酒液从唇缝滑下。肉体的撞击与浪叫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好像只要主角不是他,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端着酒杯,像个旁观者一样观赏一部演技拙劣的成人动画。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顾辛鸿在情欲中心的模样,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冷漠与疏离——太成熟,太神秘,太遥远,像隔着一层他永远敲不碎的玻璃。
两人就这样隔着整间沸腾的屋子对视。
两道目光像是由冰织成的线,笔直到底穿过热浪,在对方的瞳孔里融化。
早见悠太脸色一点点变了,顾辛鸿看着他,忽然明白——这小子在生气。
刚进门时,那双眼还满是惊恐;现在,却只剩愤怒与倔强,唇被咬得发白,死死盯着他。仿佛这场荒唐的活春宫,这满地的狼藉与淫靡的气味,这一晚他遭遇的不幸与受到的惊吓,全是他顾辛鸿一手造成的。
顾辛鸿冷笑一声,垂下眼,轻轻转动手里的酒杯,酒液在杯沿上晃出一层薄光。
虽说这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那对没节操的情侣不顾他的提醒越界,竟擅作主张,把这小子连哄带骗地卷了进来。
可真正让他烦躁的,不是那俩人,而是那双眼睛,和那张脸上的表情——一脸受伤地站在那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倔强又赌气,仿佛他顾辛鸿成了全世界上最该被责怪的人。顾辛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心底又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挠着,痒得发烫。
目光在早见悠太脸上最后停了两秒。
心烦意乱不知何时变成了心血来潮,不知是想试探,还是单纯想撕破这诡异的气氛。顾辛鸿把空杯往矮几上一搁,瓷器与木面相撞,脆响像一记耳光打在早见悠太脸上,盖过了交合时带出的黏腻水声。
他抬眼看着那张气呼呼的脸,嗓音低得只剩气音,懒洋洋的,却带着钩子:“看不下去就滚。”
顿了半秒,唇角勾出一点凉薄的弧度,补上一句:
“要么,就留下来。”
“啊嗯——!”房间中央的榻榻米上,被紧缚的娇小男人被顶得娇喘一声,红绳勒得更深,像给这份薄凉的挑衅添了个淫靡的注脚。